第3章 上岸

船随水流而动，约莫行了三四个钟头，河道突然变窄，仅通船行，两岸有成片的曼珠沙华随风摇曳。水流逐渐变得浑浊且湍急，船身颠簸的厉害。

极目望去，在水流的终端有一个高台，高台被弧状的两道强光包裹。左侧是黑色的强光漩涡，右侧是白色漩涡。

“这是……”那姑娘正要说话被道士制止了。

道士将食指竖在唇间，摇摇头示意两人切莫讲话。

行至高台，道士下船将船拖至岸边，让两人下来。在高台左侧的台阶上贴上三张符纸，闭眼念咒。

余鱼向后退了一步，离面前的两人远了一些。

环顾周遭，四下寂静，水流湍急，方才踩踏过的曼珠沙华又挺立了起来。

正时，道士向两人招了招手示意过来。

余鱼跟在那姑娘的身后，踏上阶梯，每走一步心脏就传来一阵刺痛，记忆随着刺痛感缓缓流失。她意欲停下脚步，身体却依旧向前着。踏上高台之时，她突感一阵眩晕，眼前之景恍惚了起来，又是那张瘆人的脸在她面前一闪而过。这次那张脸没有漏出诡异的笑容，出奇的正经，在她面前低估了一句什么。

声音太过浑浊，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眼前之景的重影愈来愈重，耳鸣声重重的向余鱼的大脑刺去。余鱼不由用手掌去捂耳朵，眼睑不停的上下扇动。

直到道士在她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余鱼才恢复到了正常。

道士双眉微皱，似有些恼火。

他方才拍过余鱼的手掌心裂开了一道伤口，鲜血顺着的手臂沾湿了宽大的衣袖。

道士没有讲话，只是抓住衣袖掩住伤口。示意余鱼和那姑娘站在雕琢在高台上的八卦阵外，从供台上的铜鱼像的口中取出一枚铜币，让两人抛掷。

余鱼虽然满心疑惑依旧接过铜钱向空中抛去，铜钱翻滚了几圈落在地上呈现出反面。

道士点了点头将铜钱递给姑娘。

那姑娘抛出正面。

道士将铜币还于鱼口，燃了三炷香跪拜后插在铜鱼前的香炉里。拿起左右两边的小型容器，从余鱼右手的虎口和那姑娘左手的虎口各取了一容器的血。

道士示意余鱼站在八卦阵的阴极，让姑娘站在八卦阵的阳极。余鱼看了眼身后的黑色漩涡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尝试着移动自己，却发现徒劳无功。

道士用杯中的血各写了两张符纸，放在两人中间开始念咒。须臾，符纸突然翻飞在空中，随着八卦阵的旋转，阴阳两极缠绕起来。两个漩涡出现极强的吸力，突然其中一张符纸燃烧了起来，另一张被卷入白色的漩涡。恰时，那姑娘惨叫一声，魂飞魄散，缓缓消失在天际。

余鱼震惊之时被黑色漩涡吸了进去。

道士看着暴毙的姑娘垂眸沉思——分明她应该通往生门。

他看着与自己推断相悖的八卦阵叹了一口气，走下高台，驾船离去。

方才他给余鱼和那个姑娘说的话真假参半，不存在生死簿上没有名字这一说，只不过骗她们呆在船罢了。冥渊一点也不乱，只是镇压冥渊煞气的人（被称为华裳）将要灰飞烟灭，极需一个替代品。

这条船上的两个魂魄是他在芸芸众生中挑选出来的，选择两个魂魄上船只是为了阴阳平衡。这两个魂魄之中只有一个魂魄能够魂穿到一具重要的肉体上——灵体。

灵体没有魂魄，没有任何功效，不能镇压冥渊的邪煞。只有进入契合灵体的魂魄后，灵体才有镇压的能力，才称的上“华裳”。

从芸芸众生中他挑选过许多魂魄去适应那副能镇压住邪煞的灵体，但都已失败告罄。

挑选魂魄是道士的职务，倘若在上一任“华裳”灰飞烟灭之前他没有找到一副适应灵体的魂魄。他便需接替华裳职务，在冥渊渡过永无天日的岁月，直到自己灰飞烟灭。道士叹了口气，他希望能够在上一任镇煞的“华裳”灰飞烟灭之前，找到能够适应灵体的魂魄。

……

须臾，和余鱼一模一样半透明的“人”出现在高台上，看着铜鱼像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白充血，猩红的嘴唇上弯成常人难以完成的弧度......

……

随着“砰”的一声，余鱼砸倒在地，她感到五脏六腑都被甩了出去。

此地黑的厉害，余鱼摸了摸方才硌到腰的物品，硬邦邦的，上方圆滚滚的，表面有两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