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岸

正时，一道光从前方光照了过来，照亮了余鱼手里的物件——一颗正儿八经的骷髅头。

余鱼吓了一跳，将物体抛了好远。

四下都是七零八落的尸骨和破损不堪棺木，此地潮湿，绿苔爬满了任何一样物体。

余鱼看了看方才被自己丢走的骷髅头，想了想又上前将其捡起，放在原地，双手合十念叨道：“前辈刚刚得罪了，出于无心，还望见谅。”

余鱼本想绕开地上的尸骨，打探一下光亮外是什么。但是她发现前方的光亮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减小。她自然不顾一起急速向前冲去。

终于，在光将消散之时余鱼随之冲了出去。

坠落中她逐渐失去了意识。

正时，半透明状极像余鱼的“人”从空中出现，将下颚搭在余鱼的肩上一起下落着。

......

“呼！”

余鱼突感一阵寒意袭来，鼻腔里充斥着浓稠的血腥味和死物腐败的气息。胸腔上好似压着千斤的铁块。

朦胧间，眼前是血痕斑斓的天花板。

“呼！”

她挣扎着意欲起身。

意识和视野却依旧模糊一片。

恍惚间，耳畔响着“铛铛”的器械声。朦胧间，视野里充斥着泛黄的白布覆盖在人形的物体上。

寂静中单调的聒噪声，像钟摆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散着恐惧的心。

她还活着？

她的记忆停滞在自己爬过一口口长满绿苔的棺木，终于到了涌进白光的洞口却木叶一般栽倒下去。呼啸的风獠牙一般撕裂她的耳膜，须臾，风停了，带来翻涌的疼痛刺穿余鱼的百骸，让她连抽搐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汇集而来的大片鲜血浸湿她的指尖，俞流俞远……

汹涌的恐惧感，像奔跑在狭小的巷子无望的躲避着身后的洪水猛兽。

......

之后发生了什么，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也无关紧要，她想毕竟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余鱼挣扎了半晌终于坐了起来，脑袋顶端触碰到了低矮的天花板。

方才的挣扎已经耗尽了她大半的体力，疲倦中她不由双拳撑地喘着粗气，阖起双眼休憩了片刻。再次睁眼，视野清晰了许多。

昏暗中，她打量着周遭——如同抽屉般的空间中放置着用白布覆盖的尸体，玉米粒一般相互紧挨着。有尸体的手脚还暴露在空气中，蛆虫在上面蠕动。

空气中恶臭的气味像发酵过的粪便夹杂着血浆。抽屉口（门口）放置着一个烛台，上面燃着三支泛着橘红光的黑色蜡烛，处于最中间的蜡烛下压着一张用暗红液体写下符咒。

大抵是空间中氧气不足，余鱼感到有些头晕。

余鱼心想，逗留在此地不是被吓死就是被闷死。她盯着门口未上锁的门栓，掀开盖在下体的白布，翻转了一下身体，忍着右腿的伤痛，用膝盖压过一张张白布的间隙，向门口爬去。

途中，一具突然坐起的尸体半腐的脸直勾勾的正对着余鱼的额头。

“哎呀，我去。”

余鱼一惊，向后退了几步。喘着粗气，端详了半天尸体，余鱼发现他没有动作便用手指颤巍巍的测了测他的鼻息和脉搏，发现的确没有了生命迹象才上前将尸体缓缓放好，用白布覆盖上。

绕过烛台，余鱼用仅存的体力拉开了刷过乳白色油漆的门，趴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须臾，余鱼缓了过来，用手臂支起身体，踉跄的站了起来，突然愣在原地。

眼前是一面钉在走廊墙上的镜子。镜子中余鱼满脸是血，身着满是血迹的病号服，腰部有一个血窟窿，右手腕上有一道极深的伤痕，脖颈上蜿蜒的疤痕没入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