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中布局

一周后，郑愉发起的审批流程结束了，战略单元内的所有当事人都收到了一并抄送的公司正式文件。文件内容毫无悬念，跟赵吉事先知会我的信息差别不大。此外，我还看到几个陌生的人名。说陌生，是因为我的名字第一次和这几个名字并列在一起，我们成为一个新团队。陌生是相对团队内特有的熟悉而言，其实这几个人我都认识，他们都是公司的老人儿。我与上海的冯煌还颇有几分交情，因为上海是我的业务重点，我频繁出差往返上海，便有机会与冯煌熟识。我们曾一起喝酒聊天，算是老朋友，这对我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最终调整结果如下：赵吉领衔整个战略单元；钱日负责创新拓展部；我配合支持钱日开展工作；另外三个新名字替掉了李良和周穆，分别负责三大片区。

所有人的职级均未做调整。但从名单上明显看得出来，如果赵吉未变，那钱日实际上降了一级，而我被钱日挤着也被迫降了一级。不过，赵吉有言在先，我也并未过多在意此事。

此时，我刚刚出差从上海返回BJ。回来前，我跟卫剑去见了他的那个大客户。客户公司叫做贝迪置业有限公司，有政府背景，运营着长三角几个颇具规模的经济开发区和科技园区。

对方准备打造一个全方位智能化综合平台，用于园区运营管理。反复比较后，客户看上了我们产品和解决方案的优势。我此行收获不小，不仅在几个关键问题的谈判上取得突破，难得的是，客户方在我方要求下，还做出了适当妥协。而且，在其中一个园区的实地考察中，我跟当地另一个商业运营公司接上了头。经初步沟通，我发现这个新机会背后同样蕴含着巨大商机。

我和钱日的暗中较量已经有一周时间。

老板为我们这场冲刺竞赛设立的目标是以郑愉发起的审批流程结束之日作为起点，以四季度末，也就是整个财年结束为终点，计算在此时间周期内的实际签约金额。签约合同必须符合创新业务标准，否则不予计算。这的确是一场暗战，除了屈指可数的老板、董事、CEO、CFO几个人外，也就只有我、赵吉和钱日知情。所以，在赵吉跟我谈话之后，我立即奔赴上海，以实际行动取得先手。

这个先手，其含义不仅在于率先抢占客户资源，也同样适用于我对待创新拓展部原来老部下的态度。按照约定，我的老部下在新部门都有一席之地，但毕竟从名义上讲，钱日才是这个新部门的一把手。钱日必然会打这些人的主意，而且不会有人处处主持公道，我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我的第一目标就是上海的卫剑。我名单上的客户在卫剑手里的最多。果不出我所料，卫剑跟我在机场一见面，马上告诉我，钱日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不为别的，就是要客户，卫剑听得是一头雾水。考虑到事情的隐秘性和影响，我并未向卫剑说透关于我和钱日的竞赛，我只是吐露了只言片语，我让卫剑把精力聚焦到业务上。

“东哥，出什么事了吗？”

“一切正常，为什么这么说？”

“钱总给我电话，让我梳理客户名单，尽快给他。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

我暗自思忖，心想这卫剑还有心思调侃。

“领导跟你要，你就给呀。”

“不是，我是担心您，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儿。”

“我有什么事？！你还盼着我出事啊。”

“不是不是，东哥。我是觉得不寻常。”

“你给了吗？”

“没有。钱总这么急着要客户，咱们创新部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

“哼！比你想的还香呢。”

“东哥，那我到底给是不给呀？”

“你说呢？！你给别人了，那你呢？”

我说这句话的语调是用力且强调的。

“我知道了。”

“另外呀，也得讲究个策略。该给不该给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还有，自己手底下的人也盯住了。”

“好的，明白。”

“架构调整很快就出结果了。我们暂时没什么变化。但现在没变化，不代表以后没变化。你也看到了，公司目前对创新业务的重视。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会有一场无形的竞赛，是去是留，年底前见分晓。”

我拍了拍卫剑的肩膀。在我出发去上海前，也跟褚长做过类似沟通，内容基本一致。

在我返回BJ后不久，赵吉也给了我一份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