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15各有难言

墨连生缄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认识。”从那些回忆里的感觉来看，很可能是爱过的那种认识。

“那她在哪？”忙不迭的追问，透亮的眼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可又很怕问这样的问题，怕期望之后得到的答案是失望的。然而忍不住的，就想知道一个确定的结果，一个让她成为孤儿的理由。

“她......死了。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那是一命换一命的交易，在他手里的交换。

这个答案与她心中想的一样，身子仍旧是不自觉的颤了颤，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果然……还是死了......”苦苦一笑，眼中的光也瞬时的落下来。也想的到，若没死，她何必一个人。

“乔之......”墨连生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很生疏。瞬间憔悴下来的人，让他在担心，怕她又一次的站不稳。

“那你又是谁？”乔之没有理会，眼中的打转的泪水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一抬眼，又是那般的坚定，直接问着墨连生。

她记得那天墨连生说过的话，她姓白，此番看来，她不信那天他只是随口说的那个字。看着他，等着回答。

还是那样的沉默，他是谁......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她，他与她母亲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其实，连他自己都还没弄清楚，那些遗忘的，会不会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咚咚咚！”一阵着急的敲门声忽然从前院传来，打断了他们。

乔之的思绪被这声敲门声带走，墨连生不知自己算不算得上是松了一口气，很可笑，居然也有让他不知所措的问题。

“咚咚咚！”“将军接旨。”外边有人传话，也是着急。

乔之想也没想，脚步下意识的往前迈去，墨连生顺手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雨势不见小，就连苏殷都知道女人月事的时候不能淋雨，她居然想一头钻进去。“找把伞再过去。”提醒了一句。

乔之回头，很诧异他的话，“......我这里没有伞。”说着，不管不顾，仍是朝着雨中走去。

墨连生的手也是死死没放，顺带将她往里屋拉了拉。“别去了，我知道是什么消息。”她是真当自己是男人了么？已经是这般柔弱的体制了，还在强撑着。

也无奈的笑了一笑，这难道是那个女人所期盼的？想她当时那么希望要个男孩，可最后生下的是女孩，然而这女孩的性子又是哪个男人能匹及的？

乔之不满墨连生的动作，甩脱了手，冷眉一蹙，“好啊，你既然知道是什么，那就说来听听？”

“这份圣旨是准备问罪于你，为何没有出征一事。”墨连生直接告诉她。

闻言，乔之紧了牙，定然的看着他，面上不由自主的一沉。“我可是听了你的话。”

“我的话没错啊，这大雨可是下下来了。”墨连生倒没怕什么责任落到肩上，伸手在屋檐下接了几滴雨水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子，事实也就如他说的那样。

门外的小太监在大雨滂沱的晚上赶来此处，也是够听话的。一回想，跟在她身边的那些个将士，一见都不是什么善茬，指不定是在皇帝面前又嚼了什么舌根。

乔之也顺势看了看黑幕下的大豆般的雨滴，没有话语反驳。可随后又说道，“皇上原本就对我起了疑，再如此的话，我可能会直接被革职斩首。你想要把我送上何地？”谨慎里带着忧虑，不知不觉还是将他与李显宗连在了一起。

墨连生忽来的疑问，“你……为何会这么的在意，你的身份被猜穿？”没有人无缘无故的将自己封锁的这么死。“我记得你也说过，明知李显宗知道你的身份，你又为何......”

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说下去，李显宗可并没想着要直接揭穿他的身份，倒是她自己反而怕他被揭穿一样。

淡漠的双眼看着面前瘦小的人，这场大雨像是冲洗许多的污垢，将一些隐藏的东西全都冲了出来......

墨连生的深眸似要将她看穿，乔之有些闪躲，原本那双强势的眼在顷刻间退缩了回去。

“将军。请开门接旨！”外边的人将门敲打的厉害，语气中也像是带着皇上的怒意。

乔之慌了一慌，放低了嗓子说道，“我去开门。”

她是想逃走的，墨连生又一次强硬的将她拉了回来，始终没让她踏出半步。“这场出征，我替你去。你就好好的待在这里。”冷下了脸。

她有难言，好比是一把刀扎在她心口的那种疼痛，让她避开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