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忆的嫌犯

…………

“什么？不记得？”

“这他娘的是哪门子道理？！啊？”林淮东拍桌子，对着面前的少年喷唾沫。

柳安和林淮东此时正站在市第一监狱中的一幢新建的建筑里面。

小付由于级别不够，不被允许进入，于是就在外边等着，柳安却因为是受害者，被破例允许通行。

建筑从外边看起来不大，但是却内有乾坤。

地上只是一小部分，主体在地下。

内部是一个空旷的类似于圆柱体的空间，在圆柱体的壁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无数透明的囚室，只不过大多数都是空空荡荡的，只有少数的关押着犯人。

不少身穿制服和白大褂的身影在一圈一圈的环状走廊上行走着，似乎是在做着检查和维护。

柳安好奇地趴在护栏上往下看了看。

好家伙，一眼望不到底。

果然天朝机器的力量不是普通民众可以想象的，这样浩大的工程，连个动静都没有就悄咪咪地完成了。

收起好奇，他看向面前正在争论的两人。

林淮东面前的这名少年，赫然就是那天给他做检测的少年。

“我们已经有专门的人进行了鉴定，他没有说谎，而是真的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记忆，而且魔胎在他的身上也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少年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峻，看不出什么表情，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也就是说，除了监控里拍到他的身影和柳安先生的证词，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在广南路地铁站死亡的那些人和他有直接关系。”

少年转头看向柳安，“又见面了，柳先生。”

“您能确定这个人就是那天袭击您的那个人吗？”

他伸手指向透明的囚室里，那个蹲坐在角落大声喊着冤枉的男人。

“我很确定。”

男人的那张脸，柳安一辈子都忘不了。

虽然在看过打印机打印出的东西之后，他知道这个名叫王建国的男人和袭击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是那段记忆却无法磨灭地烙印在了他心里。

“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按照现在的法律，如果他的身上能够检测出魔胎，那么我们拥有即刻处决的权力，但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危害性近乎为零，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把他关起来。”

“真的没有办法按照杀人罪判决？”

林淮东不甘心，又问了一遍。

“是的，按照我们从他的U盘里取得的信息，他只是被魔胎控制了而已。”

“所以他其实是无辜的。”

“那是不是我现在找个魔上身大开杀戒，之后再把它从我的身上剔除，我就能脱罪啊？！”林淮东神情激动。

“没有这种机会的，林警官，请您相信我们的判断。”

“这一次只是特例，我们到现在都没能弄清楚为什么魔胎在出世之前就能完全从他的身上消失，按理说……”少年把手搭在林淮东的肩膀上，郑重道。

“怎么？”

“根据某些流传下来的记载，他会被吃的只剩一具空壳，为魔的出世提供养分。”

听到这里，柳安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记忆和魔胎……全部消失？

“你们什么时候抓到他的？”在思索间，他无意识地出声询问道。

但是随即暗道大事不妙，他这一问，问的太过莽撞了。

“怎么？柳先生怎么会对我们抓到他的时间感兴趣？莫不是知道点什么？”少年看着柳安，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我就是个臭开打印店的，能知道啥啊？”

“只不过这个人害得我在床上躺了两个礼拜，想多知道知道细节。”柳安一笑，掩饰了过去。

少年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常，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笑笑。

但是却没有笑出来。

合着不是冷峻，是扑克脸。

“我们在今天凌晨接到的一名出租车司机的报警，说有一个和他特征相符的男子大半夜在路上打车，举止奇怪，还问司机师傅他到底在哪。”

“然后我们就把他抓住了。”

“抓他的时候他没有反抗，只是疯狂地大声喊冤。”

“凌晨还在外边晃悠，还举止奇怪，怪不得被抓。”柳安撇了撇嘴，不快道。

但是心中却有了计较。

王建国的失忆，和他昨天半夜用水处理掉的那些纸张肯定脱不了干系。

“好了，既然现在没有办法定他的罪，二位就请回吧，我们会一直密切观察他的异常的，而且，请务必不要外传。”扑克脸少年道。

“嗯。”林淮东行事雷厉风行，既然现在已成定局，也就不再抓住不放。

…………

出了第一监狱，柳安开口了：

“林警官，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林淮东瞄了一眼小付，拉着柳安走的远了些。

“你是想问这些事情都是怎么回事是吧？”

“是，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跟我说说那个少年的来路吗？”

“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但是我能透露给你的，只有这个地方新建没多久，专门用来处理……嗯……或者说关押那些特殊的东西。”

“而那个少年啊，我也是在近期才和他有的接触，上头下的命令，让我们无条件配合他，你别看他年龄小，级别不够我这种刑警大队长的，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而且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最近在办理一些奇怪的案子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些奇异的东西，谁会相信啊？”

“啊？”

“所以我并不了解，也说不出来什么。”林淮东有些唏嘘。

“那……好吧，多谢林警官了。”柳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