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喜欢的不得了
没有缝隙！
“在下年方四十有五，小娘子看着可喜欢？”教官笑着看她，冰凉小手在触碰他时，全然没有反感，只有淡淡的欢喜。
“喜欢、喜欢……”素衣跪坐在他面前，从第一眼看到教官，就觉他长的好看，如今上了年纪，从内而外散发出的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真真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哈哈哈哈哈……”教官看着像猫一样坐在他面前的素衣，还是如同小时候一般乖巧，让人看着就喜欢的不得了。
“沈！之！恒！”凌半福梗着脖子，一步步僵硬的靠近他们，“你敢当着素衣的面，说你爱她吗？”
太刺眼！
他欢愉大笑的样子……
实在是太刺眼！
沈之恒低垂下眼帘，转向素衣，看着她依旧好奇的看他，眼中除了对他如亲人般的依赖、信任，便没有其他了。
从开始，便知道结局，为何还会有失落之感？
“沈之恒，你一次又一次的在我面前说，为什么素衣在你面前，你便不敢说了？”凌半福伸手指着素衣，含着嫉妒、怨恨、杀气……甚至，有着一点点的恐慌……
“素衣……”沈之恒捧起素衣的脸，“我爱你！”
他嘴上说的自然，心中有些慌乱，手心也出了汗……
“教官，我爱上别人了呢！”素衣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手心，嘟着嘴，有些难过，“可他选择，忘记了我！”
“那你也可以选择忘记他啊！”他松了一口气，见她并无尴尬之色，怕是将他的爱，归类于父母之爱了吧！
不过也好，她如今，也没什么力气再爱别人了。
“我不想忘记！”素衣一歪头，直接靠在了教官的手心，“这些年，我过的并不好！离开他，我要装无事，装微笑，装睿智，装……我不是戏子，不擅长在人前装腔作势！
每天不敢摘下帷帽，一旦摘下来，我就得想，如何表现才能让人相信……我还是个活人！”
与古佛这五年，她回想起来，竟是那么的模糊……与司玉衍这几月，仿佛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从不曾忘记。
沈之恒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皮包骨的手感，让他的心隐隐作痛，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放开她了。
“你们……”凌半福见面前相拥的两人，怒火高涨，伸手就要去扯素衣，被他挡住了。
“为什么？”她愤怒的嘶吼，“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她？古佛如此、邢宝如此……连多年不见的你，也是如此！！！”
他看不见，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也孤单无助，她也需要有人疼爱？
“不为什么啊！”沈之恒感觉素衣要从他怀里挣脱，便用了几分力气，将她留了下来。
“沈之恒，你醒醒，好不好？”凌半福指着他怀里的素衣，“她说，她不爱你！她爱的是别人！她为了司玉衍，要舍去十五年的命，可那个傻子还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年的命，可以舍了。
难道，真的要等素衣死了，你才肯正眼看我？”
可，她不想等！
她想现在就被他抱在怀中，细心疼爱，犹如他对素衣一般……
“呼……”素衣终于从教官怀里扒拉出来，转头见半福伤心难过的样子，心中也有几分感同身受，“半福，算了吧！”
“你凭什么……让我算了？”
多年爱恋，岂是她一句算了，就罢了的？
“教官爱我……”素衣转头看了眼他，见他脸上笑容淡淡，嘴角的弧度都透着儒雅，“如，我爱司玉衍！”
她是教官一手带大的。
她可以说是最了解教官的人，没有之一。
可即便了解到这种程度，他对她而言，依旧是个迷。
今日，在教官说出‘我爱你’时，她有点儿想哭……
因为，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自己。
即便得不到，也坚决不放弃。
他们都是输的起的人，却坚决不妥协。
这样的人，如何会移情别恋？
以教官的能力、外表，追求他的娘子能从朱雀门排队到明德门，这么多年，未见他对谁心动过。
半福第一次告诉她，说，喜欢教官的时候，她并不吃惊。
教官是值得任何娘子为他疯狂的人！
这么多年，她没有遇见过第二个像教官一样的人，司玉衍也不能与之比肩。
这样骄傲的人，爱上了，便不会改，无论结果如何？
“是吗？”凌半福冷笑道：“我爱沈之恒，沈之恒爱你，你爱司玉衍……哼！行！我就等到你死……这么多年，我都等过了，也不差剩下这几年了。
二位慢慢聊，本阁主就不奉陪了！”
“哐当！”门被凌半福砸的震天响，摇摇晃晃，险些掉落下来。
“素衣，你……能活到几月？”沈之恒伸手要抱她，却被她躲开了。
“教官，你在说什么？”素衣笑的有些僵硬，她一向不擅长在他面前撒谎，只能低头避开他的问题。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他抬起她的下巴，“回答我的问题！”
“最多……到十月末……”素衣身子微微的抖着，她有些怕，这是第一次有人知道了她全部的秘密！
司玉衍他们知道自己会失去十五年寿命……半福知道自己活不过三十……他们的信息都不完整，她才能不被干扰的救他！
“嗯！”他将她横抱过来，放到自己怀里，让她的头安放在自己的颈窝处，“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不想活了吗？”
“我……”素衣闭上了眼睛，滑下了一滴泪水，没入鬓角的黑发中，“教官，他不要我了！他选择忘记我那一刻……他就不要我了！
我不想像个怨妇一般的问他：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要忘记我？
可我也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死了……”
那样，她会心痛死的！
“就因为他忘记了你，你便不想活了？”沈之恒用袖子给她擦眼泪，却越擦越多，湿了他半个袖口。
“也不是！”素衣抽了抽鼻子，“原本想，他忘记了，只要过的好，也没什么关系。可是，看到他性命垂危，就想着，反正自己也没有几年好活，不如就让他代我好好活在这世间……”
“你可知，这样的决定，会伤害多少人？”
“我知道！”素衣伸出手，每念一个名字，就搬下一根手指，“邢宝、古佛、教官……可我自私……自私的想要救他！”
“你都知道，可你还是要救他……”沈之恒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痴儿！”
午后阳光暖暖，他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为她拭泪，听她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