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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番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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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儿略有些耳熟, 姝娘缓缓抬眼,便见一张清隽俊朗、眉深目阔的面容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试探着唤道:“阿淮哥哥......”

刘淮笑意盈盈,如从前那般伸手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

“我还怕你认不出我了, 看来是我多虑了。”

姝娘怔忪了片刻, 面颊刷地一下染了红, 似火烧一般发烫。

相较于四年前, 刘淮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身形宽阔许多,整个人显得更加健壮了, 横在她腰上的手臂遒劲有力, 使她丝毫不得动弹。

他身上淡淡的气息扑面而来, 姝娘用手掌抵着他坚实的胸口, 一颗心狂跳不止,扑通扑通地在耳畔响,好似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而她也早已从稚童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赧赧地推了他一把,从他怀中退了出去,声若蚊呐道:“阿淮哥哥,你不是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吗?”

刘淮凝视着她, 抿唇而笑,“因为心急, 就一个人快马加鞭先过来了。”

他弯腰拾起姝娘落在地上的包袱,问道:“怎么, 大晚上的, 背着包袱出来赏月吗?”

姝娘心虚地垂下眸子,嗫嚅道:“我......我......”

她本是想趁着夜里无人发现偷偷溜走的,没曾想竟被刘淮逮了个正着。

支吾了好一会,她才似下了决心般咬了咬牙, 抬头直视着他道:“阿淮哥哥,姝娘得走了!”

“走?”刘淮双眸微眯,“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我识字又读过些书,女红厨艺都还算得去,一个人总能过活的。”姝娘低声道。

刘淮向前迈了一步,低下身问:“为何要走,难道爹娘对你不好吗?”

“自然不是。”姝娘忙摇头否认,“爹娘对我很好,就是因为对我太好了......”

她才不想让他们因为她而受罪。

她双眼发红看了刘淮半晌,闷声道:“阿淮哥哥,陛下不是要给你赐婚吗?”

听闻此言,刘淮剑眉微蹙,“这话儿你是听谁说的?”

“外头都是那么传的,说陛下赏识你,要选个公主还是郡主的下嫁给你。”姝娘哽咽道,“既是如此,姝娘就不方便继续待着了,姝娘得走了。”

刘淮明白了缘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旋即微微挑眉道:“你为何要走?你大不了不嫁我就是,我再给你挑门好亲事,不好吗?”

姝娘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心底似泉涌一般漫上一股子委屈酸涩,眼眶霎时盈满晶莹的泪水,她张了张嘴,可面对刘淮,她实在说不了谎。

“我......我不想嫁给旁人......”

她不想嫁人,更不想眼睁睁看着刘淮娶别的女子。

姝娘垂下脑袋,眼泪似掉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落。一只大掌落在她的脸上,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抹去她脸上残余的泪珠,低沉的声儿带着几分诱哄在她耳畔响起。

“那,你想嫁给谁?”

姝娘抬眸看了刘淮一眼,知道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不过几年未见,她的阿淮哥哥怎的变得这般坏心眼!

她气得扁了扁嘴,扭过头去,作势要走。

刘淮忙将她拦住,“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哪里来什么公主群主的要娶,我要娶的人不就站在我面前吗?”

姝娘疑惑地眨了眨眼,哑声道:“陛下没有给阿淮哥哥赐婚吗?”

“嗯……陛下确实想过给我赐婚。”刘淮实话实说道,“但被我给拒了。”

“给拒了?”姝娘陡然一惊,反愈发急切起来,“陛下不会怪罪于你吗?会不会砍你的头啊?”

看着姝娘惊慌失色的模样,刘淮颇有些哭笑不得,“在你眼里,陛下就是不分是非,滥杀无辜的昏君?我同他说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媳妇,还在家中等着我,我承诺了要娶她,不能背誓,他就没再逼我。”

他凑近姝娘道:“还是说,你当初说要嫁给我的话已经不算数了?”

“不......不是......”姝娘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没想到她十岁时说的话,刘淮还记在心上。

那时她还小,对刘淮与其说是爱慕,不如说是孩子幼稚的占有欲。可这些年,刘淮时常寄信笺来,来来往往间,那份占有欲就像是随着岁月发酵地愈发香醇的酒,早已随着她的长大变成了旖旎的少女心思。

“那就是愿意嫁了。”

刘淮扬唇满意地笑了笑,他背身低下腰,示意姝娘道:“来,我背你回去。”

姝娘愣了一下,摇摇头,“我自己能走的,阿淮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没事儿,上来。”刘淮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怕你又跑了。”

听得这话,姝娘面上一热,暗自嘟囔了一句“不会再跑了”,但还是乖乖倾身伏在了刘淮背上。

刘淮伸手托住她,起身缓缓在昏暗的小道上走着。

风吹云散,月华如水倾泻而下,将两个交叠的身影拉得老长。

姝娘蓦然想起六岁时刘淮第一次背她的情景,那时的刘淮因为生病还很矮小瘦弱,可如今他的背脊已变得坚实宽阔,靠在上头,只让人觉得万分心安。

姝娘忍不住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温热透过刘淮的衣衫一直融到姝娘的心底,将晚风的凉意尽数驱散了。

“阿淮哥哥?”她低低唤道。

“嗯?”

“姝娘沉吗?”

一声低笑在她耳畔响起,“不沉,我能背你一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直一直背着你......”

他的话分明像是承诺,却交织着几分感慨与叹息飘散在风里。

然姝娘没有听出来,一颗心安下去后,放松的身子很快升起了倦意。

何时回到刘家的她也不晓得,只在迷迷糊糊间感受到刘淮将她放下来,脱掉鞋袜,掖好被褥。

粗糙的手指撩开她额间的碎发,接触到她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痒,她听见他在她耳畔喃喃,“怎还跟从前一般,那么爱逃。”

跟从前一般?

姝娘疑惑地想,难道她从前也逃过吗?可她怎一点不记得了。

翌日晨起,姝娘是被院中闹哄哄的动静吵醒的。

她穿好衣裳,推开屋门,却倏然被吓了一跳,只见半个村子的人挤在刘家院子里,或坐或站,围着刘淮你一言我一语地嚷个不停。

刘猎户和周氏正眉开眼笑地拿茶水招待着,余光瞥见姝娘,周氏忙冲她招了招手,“姝娘,快,过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姝娘稍有些尴尬地瞥向刘淮,还未开口,便听刘淮笑道:“娘,我和姝娘昨夜就已见过了。”

“见过了?”周氏有些意外,“你昨夜回来都那么晚了,姝娘还未睡啊!”

想起昨夜的事儿,姝娘都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她窘迫地别下头,直等刘淮将自己昨夜做的傻事抖出来,却听他道: “我回来时,恰逢姝娘起夜,就撞上了。我俩还在院子里看到了只四处乱窜的大老鼠呢!幸得我手快,将那老鼠给逮住了,才没让它逃掉!”

见刘淮说话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姝娘耳根子都红了。

什么老鼠,她才不是老鼠呢 !

“阿淮啊,这回回村,你是准备带着你爹娘一道去京城的吧?”站在院中的苗婶问道。

“是啊,但还要再待一阵子,办完要紧事再走。”说这话时,刘淮的眼睛始终落在姝娘身上。

“哎呀。”苗婶道,“阿淮,这京城那么大一个官位等着你呢,你不赶紧去上任,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啊?”

刘淮浅笑了一下,“成亲的事您说要不要紧。”

听到这话,整个院子蓦地静了下来,在苗婶茫然的眼神中,刘淮牵起姝娘的手,上前一步,提声道:“五日后,我刘淮要在这里迎娶姝娘,到时还望各位乡亲都能抽空来喝杯喜酒,一道热闹热闹。”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傻了,可只要眼睛没瞎的都看出来了,刘淮不是开玩笑,他和姝娘一个眼神黏黏糊糊,一个神情羞羞答答,就跟人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似的,分明是两情相悦。

不得不说,这两人郎才女貌,站在一块儿,还着实登对得很。

村人们心思各异,他们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院中一时鸦雀无声,少顷,到底有人忍不住问:“阿淮,不是说陛下要赐婚给你吗?”

刘淮牵着姝娘的手紧了紧,淡淡解释道:“这事儿啊,倒也不知是谁乱嚼口舌,都是传言罢了,当不得真,你说是不是,张婶?”

张婶呵呵笑了两下,臊得面上都快挂不住了,总觉得刘淮方才这话根本是在指着她的鼻子骂,“是假的便好,是假的便好。这下好了,我们姝娘啊可是苦尽甘来了,往后就能跟着你过上好日子了!”

“是啊,是啊。”院子里其余村人都跟着附和道。

周氏又拿出家中昨日做好的点心一一分了,一炷香后,村人们逐渐散了去。

待院子复又恢复空旷,刘猎户才有些担忧地问:“阿淮,你方才说五日后便要成亲,是否太急了些,爹娘都还什么都未准备呢。”

“不用担心,爹。”刘淮道,“该准备的儿子都已提前准备好了,你和娘都不必操劳。”

周氏和刘猎户对望了一眼,皆有些茫然。这再怎么提前准备,五日哪里够用啊!

但到第二日,他们便明白了刘淮所说的话,好几辆马车停在了刘家院门口,大大小小的箱笼被抬进来,很快占了半个院子。

县城最好的绸缎铺子还派来个裁缝,捧着件做好的嫁衣说要让姝娘试试,这可是她家掌柜请了五六个有资历的老绣娘日夜赶工了十几日才做出来的。

周氏原还担心没量过尺寸嫁衣会不合身,可没想到姝娘穿在身上不大不小,再合适不过。

连邱裁缝都忍不住惊叹:“刘大人派人拿着尺寸说要做嫁衣时,我还怕没亲手量过出差错,可看这合身的,就像刘大人长着千里眼能看到姑娘的尺寸似的。”

“这纵然长着千里眼也量不出来啊。”周氏调侃道,“姝娘,你同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提前在信中告诉过阿淮了。”

“娘,我真没有。”姝娘无奈道。

别说他们了,她自己也纳罕不已,刘淮远在千里之外,究竟是如何清楚地知晓她的尺寸的!这身衣裳合适地就跟他亲手量过似的。

成亲的所有事宜刘淮都安排得面面俱到,紧紧有条,要用的东西他早已派人去采买好了,都是县上最好的,连负责喜宴的大厨都是从县城最有名的酒楼凤翔阁请来的。

虽是如此,但一些新房的布置,院落的洒扫,还需得人来帮忙。

许大成是在刘淮回来后的第三日回村的,原先教他手艺的师父年岁大了,想回家养老去,他便正好盘下了那间铺子,在镇上做起了打铁生意。

甫一走进刘家,他便迎面撞见了刘淮,他步子一滞,不由得怔愣了一下,与四年前相比,刘淮变了许多,倒也不是长相,只是周身的儒雅之气转变为一种端肃威仪,光是那凌厉的眼神,就令人不敢直视。

“刘大……”他忙止住声,恭敬地行礼道,“刘大人。”

刘淮抿唇笑了笑,“都是邻居,不必这般称呼我,反让我觉得不自在,听说你在镇上开了家铁匠铺,生意可还好?”

“好,好。”许大成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什么……我听说您和姝娘要成亲了,特意从镇上赶回来,姝娘就同我妹妹一般,她成亲,我也高兴,就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先前,他确实喜欢过姝娘,可在春桃明示暗示下,他再傻也看出来了,姝娘心中欢喜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刘淮一人,旁人根本没这个机会。

与其傻乎乎地等,不如早些放弃。

“多谢。”刘淮看着他,只淡淡道了一句。

“大……刘大哥不必谢,您都说了都是邻居,应该的,应该的。”刘淮这么客气,反让许大成不好意思来,他挠了挠头,笑得一脸憨厚。

屋内,春桃与姝娘并排坐在炕上,正与周氏、庄婆婆和于氏几人一同剪着成亲当天要用的喜字,她透过窗子望见院子里正与刘淮相对而站的许大成,忍俊不禁道:“诶,我那傻哥哥来啦。”

她俏皮地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姝娘,埋首在姝娘耳畔悄声道:“姝娘姐姐,若刘大哥将来对你不好,你就尽量回来,别忘了,还有一个我哥惦记着你呢,我可是很乐意让你做我嫂嫂的。”

姝娘教她说得羞红了脸,横了她一眼,佯作愠怒道:“莫要胡说。”

她阿淮哥哥怎会对她不好呢。

春桃咯咯笑起来,“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嘛,姝娘姐姐你从前啊老是在我面前阿淮哥哥长,阿淮哥哥短的,没完没了,现在你心想事成,我就是替你高兴。”

“我从前经常在你面前提到阿淮哥哥吗?”姝娘闻言略有些惊诧地看向她,她可一点都未察觉。

“是啊,凡是眼没瞎,耳没聋的,都能看出来你喜欢你家阿淮哥哥。”春桃无奈地挑挑眉,“当然除了我那迟钝的傻哥哥。”

姝娘在她额头点了点,“那可是你亲哥哥,你便这般损他呀!”

“本来就是嘛,像我哥这般老实厚道的,往后我可得替他看着点,找个性子好的嫂子,不然怕是会被诓骗欺负的。”

春桃说话间无意往窗外望了一眼,原咋咋呼呼的小丫头怔忪了一瞬,忽得安静了下,垂下头两条腿晃荡起来。

姝娘疑惑不已,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见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笑容满面地踏进刘家院落。不止是她,坐在一旁的庄婆婆她们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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