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招抚出变故

从兴安到郧阳，山路崎岖，步履艰难，陈奇瑜看起来却是兴致勃勃，没有丝毫的接到紧急军情后的焦灼感。

副将杨正芳瞅了个机会悄悄地问起缘由，陈奇瑜淡淡地笑了笑，解释道：“你一直在湖广为将，不曾踏足雁北；我自幼生长延绥，对当地风土颇为熟悉。雁北土地贫瘠，人口稀少，山高沟深，不利于骑兵野战；宣府、大同都是边塞雄关，经营日久，固若金汤；女真人若想攻城略地，则必定顿挫于坚城之下；倘若长驱南下，则野无所掠，难以持久。所以我料其一月之后必自行退兵。”女真人猛攻怀仁没有得逞之后，果然收缩北返。情报传至军前，大将们个个叹服。

陈奇瑜悠然进至南阳，轻松的心情便荡然一空，原因是接到了柳国镇送来的紧急军报，上面说官军押解流寇进入褒斜栈道后，沿途州县疏于供给，致使大群流寇心怀怨愤，刚刚走出栈道，精壮匪徒即逃散一空，不知所踪。

陈奇瑜心沉了下去；逡巡良久，他先是奋笔草拟了一道奏疏，差人急速递入兵部；而后又召来杨正芳，命他这就率本部兵马前往雒南，防堵流寇。

杨正芳颇为莫名其妙，心想就算是流寇逃脱了，也不过祸害关中以西州县，怎么可能跑到雒南来呢？不过，看着总督大人的情绪似乎很糟糕，而且军令如山，他就闭上了嘴，收拾收拾出发了。

陈奇瑜所料不差，逃脱的流寇兵分三路，各自找食。高迎祥、罗汝才北出斜谷，盯着宝鸡；张献忠折转向南，瞄着四川；王自用则东趋西安。

高迎祥和罗汝才手下人不少，手中的家伙却不多，想要攻破宝鸡的城防，没有多大的可能性，更何况后面还有官军跟着。高迎祥果断地绕过宝鸡，进入北部那片熟悉的山区。一连攻克了麟游、永寿、邠、长武、泾川等县城，居然到了平凉城下。

回到固原的洪承畴，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又抖擞精神率兵进驻平凉。洪承畴的反应如此迅速，着实让高迎祥吃了一惊；而望着平凉城外漫山遍野的流寇营帐和数不清的花花绿绿的旗帜，洪承畴同样也是大为吃惊。仿佛只是一眨眼，再睁眼看时，那些刺眼的营帐旗帜便如消失的海市蜃楼一般，无影无踪。

高迎祥突然猛攻陇州。陇州是陇东重镇，不容有失，洪承畴拨出一千五百精骑交给贺人龙前去救援；这一次高迎祥在汧河两岸摆开阵势迎接他。贺人龙掂量了一下众寡悬殊，就挥军进了城。高迎祥也就老实不客气地把陇州围了起来。

张献忠在阳平关一线遭到柳国镇和唐通的截击，损失不小，只得灰溜溜地钻入秦岭，北上关中。

王自用带走的人数虽少，精壮居多；出了斜谷，缘山东进，没几天就抵达西安城下。陕西巡抚练国事接获警报，兼程从商县奔回。看着大队的官军进了城，王自用便毫不迟疑地取道蓝田，由辋川峪入山，打算经武关突入河南。殊不知练国事早有准备，从商县回来的路上就秘密伏兵于秦岭各峪口；王自用突然遭遇埋伏，全军大乱；幸好官军人少，杨国栋又领着十几个亲兵拼死断后，王自用和数千人马才得以逃脱。

阵斩流寇悍将杨国栋无疑为练国事增色不少。练国事仔细地拟好奏章，希望给自己的仕途打开一扇敞亮的窗。奏章还没有送出，中官和缇骑就进了西安城，奉旨逮问陕西巡抚练国事，罪名是怠慢公事，疏于调度，激反顺民，破坏抚局。练国事平静地谢恩领旨。

女真人终于全部撤走了，朝廷的注意力又集中到流寇身上。已经有御史上疏指责总督陈奇瑜随意招抚流寇，致使匪情蔓延陕西全境，几乎不可收拾。皇帝不为所动，下诏征调河南、山西、湖广、四川兵力入陕援剿。

说：

本小说《王师已丧孤臣在》是虚构的故事情节，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和模仿，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