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新三边总督

崇祯四年九月，兵部尚书、左副都御史、总督陕西三边军务杨鹤被逮下狱，很快就遣戍袁州。

这一年陕西三边及延绥一带持续大旱；恰恰这个时候朝廷又加了田赋，裁撤了驿站。那些被杨鹤招抚了的流民土寇还没有安顿下来就面临着饥荒的威胁。于是，新的饥民揭竿而起；潜伏下来的也闻风而动；陕西从北到南数得上名号的杆子就有：老回回、曹操、八金刚、扫地王、射塌天、满天星、破甲锥、邢红狼、显道神、混世王、黑煞神、点灯子、过天星、闯王和八大王等十几家数十万众。

陕西的状况由陕藉在京官员鼓噪得沸沸扬扬，杨鹤只得将责任推给巡抚王顺行颟邗误事；于是王顺行就回了家，太仆少卿练国事经大臣举荐，晋升右佥都御史巡抚陕西。半年的光景，虽然曹文诏斩杀了王嘉胤，洪承畴、王承恩、张应昌等击溃了不粘泥、满天星、金翅鹏、混天猴，王承恩击斩了马老虎和独行狼，陕西的流贼土寇非但未见减少，反而愈加嚣张。

杨鹤的招抚政策受到广泛的质疑。巡按御史吴甡考察之后得出结论，陕西目前的困难局面主要是杨鹤的招抚政策失误所致。万岁爷毫不犹豫地处罚了杨鹤；刚刚上任的练国事也受到牵连，被勒令戴罪视事。

杨鹤被缇骑押走的时候，洪承畴正在鄜州一带疲于奔命；得知杨鹤不但丢了官还遭到遣戍的时候，洪承畴也同时接获朝命出任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百感交集，一时间五味杂陈；他把事务移交给新任巡抚张福臻，就马不停蹄地奔赴耀州大营接掌军务。

洪承畴撤销了设在耀州的总督大营，将总督行营设在战役的前线。几场仗下来，营中军将发觉新总督行事风格与前任大为迥异。这位新总督有事没事总爱在军营里转悠，甚至于停下来与营中的军士闲聊，虽然口音有点特别，不过久了也就听习惯了。打仗的时候亲自上阵就不说了，比较特别的是打仗之前所有参战的大将都会被召集到大帐里，当面接受作战任务，还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最后议定一个统一的部署；如果军务不是很繁忙的话，他还会前往主力部队的营地详细查看战前的准备工作。三边的秦军大概因此大受鼓舞，再加上有曹文诏、贺虎臣这样的猛将，陕西流民土寇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洪承畴很快就肃清了宜川、绥德、清涧、米脂一带，斩杀了悍匪点灯子、扫地王和神一魁，击溃了混天猴、独行狼、可天飞等，招降了罗汝才、高迎祥和张献忠。

混天猴和独行狼等其实只是略略和官军照了个面，就顺着宜君西边的深山小路向西逃往庆阳。精锐部队都跟着洪承畴去了陕西中部，留在庆阳、平凉一带的守备部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伙从陕西过来的大股土匪在固原以南流来窜去。这一带本来就地瘠民贫，突然出现数以万计的流民立即造成了极大的粮食恐慌。无奈之下只能分头行动；混天猴率部围攻合水，可天飞、李都司进攻平凉，独行狼、郝临庵进逼庆阳。

平凉和庆阳都是西北的雄关重镇，不容有失。洪承畴将善后事宜交割给巡抚练国事和张福臻，随即和曹文诏一起兼程回援。洪承畴率领总督标兵直抵平凉，曹文诏则奉命先破庆阳之兵，再解合水之围。

平凉和庆阳都是群山之中的一片平地，易入难出。洪承畴麾军沿着大道直下平凉，先行控制谷口要隘，摆出一副持久围困的模样。

可天飞掂量了一下，感觉官军人数不多，可以试着干上一仗看看行情。冲击了几次，都被猛烈的火铳击退；可天飞顿觉不妙，再想跑就来不及了；总督标下参将左光先、游击李国奇已经一左一右从山隘之间杀了出来，流民们见状一哄而逃散，可天飞和李都司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没有逃掉的只好投降，洪承畴亲自料简了这些降众，把那些一眼看过去就是饥民的都给放了，余下的几十个洪承畴喝令全部砍了。

砍到一半，一个年轻人挣扎得很厉害，还大叫大嚷；洪承畴上前查看，只见是一个名叫白广恩的眉清目秀的壮实小伙子；洪承畴心里一动，问了几句话，便命人放了他，还把他补在中军里做了一名百总。

曹文诏麾下精骑居多，猛将不少，进攻起来也就不那么含糊了。副将李卑出左翼，艾万年出右翼，侄子游击曹变蛟充当前锋；独行狼这伙人哪里能抵挡得住，逃跑起来也慢了半拍，几个头目很快就一个接一个阵亡了；腿快的喽啰们翻山越岭逃去合水县投奔混天猴。

说：

本小说《王师已丧孤臣在》是虚构的故事情节，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和模仿，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