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混天猴末日

混天猴造反之前是固原军中一员小校，打仗很有头脑；军中的上司是一位赳赳武夫，靠着裙带升了上来，所以对他颇为忌惮，时不时地找找茬。

几年前，固原军中缺饷，领头闹事的军将中就有混天猴；闹了半天没有什么结果，出主意劫了州库造反的就是混天猴。这几年，先是跟着王左掛、神一元混了一阵子，最后自己拉起杆子做了山大王。

混天猴的旗号下面有三四千人；不同于其它的杆子，大部分都是召纳的饥民充数；混天猴的部下大部分是固原、甘肃和延绥各镇的逃兵和溃兵，以及驿站裁撤掉的驿卒，打起仗来自有一番凶狠和狡猾。

从庆阳逃出来的人说官军凶悍异常，好像来的是总兵曹文诏；混天猴一听就打算撤围，重新向东回到甘泉、鄜州一带活动。

几名得力的部下却大发牢骚说，刚刚从甘泉跑过来，现在又要跑回去，等于是白跑了一回；弟兄们十几天都没吃上一顿饱饭，就等着拿下合水县城，饱餐一顿，现在突然又要掉头回去，岂不是又要饿上几天了吗？就算是曹文诏又怎么样，不就是千把号人吗？难道还长着三头六臂不成？

混天猴想了想，也觉得有理；整天这样被撵得东奔西跑，这支队伍迟早也得散伙；与其这样，不如拼一次命，兴许还能置于死地而后生。

打定了主意，就得有个计划。混天猴看中了合水县城东南面那一片被称作南原的高地；那块地地形突兀，可以埋伏数千兵马。不费什么劲，曹文诏和约莫一千名精锐骑兵就一路被引诱到南原下面，然后顺利地被数倍的敌人包围。

曹文诏根本没有把这些土匪毛贼放在眼里，这次行动他只带了侄子曹变蛟，想着给他寻个立功的机会，将来就是军中晋身之阶。被敌人重兵包围反倒激发出曹文诏的斗志；他双手持枪，左冲右突，单骑所至，无不披靡；部下也受到极大的感染，刀砍枪刺，近击远射；虽然陷入敌军的埋伏，气势上却一点也不弱。

从接战开始，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曹文诏已经砍杀得两臂酸麻，敌人依然死战不退，他不由得暗自焦急。混天猴也是心惊肉跳，他也是已经把最后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就看谁能扛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