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阴谋

柳元昂眉头皱得死紧。

这件事牵扯之广，令他始料未及。而今夜冀州加急而来的这一封信，同样让他心底不喜。

他已离开家族多年，步步打拼至此，也算阖家安逸。可族中就这样贸然给他的女儿许了婚事，甚至听说沈柳订婚才慌张来信告知，实在令人寒心。

柳元昂冷笑一声：“幕后之人以此做文章，想必袁济早就把小五当做自家儿媳了！”

“恐怕是这样。”

沈初寒沉声道：“惊马坠河、引香杀人、北荒奇毒，这一桩桩事故，都铁了心要把柳五小姐的命栽到沈家手里。”

这种家族联姻，牵扯到多少利益纠葛，不是小儿女的婚事这么简单。

“照此来看，柳蕙兰一死，对柳袁两家都是损失。”沈初寒话音冷彻，“如此……柳家、袁家必定记恨端肃侯府，但身在冀州，却是鞭长莫及。”

她在“端肃侯府”下面，又提笔写下“肃城军”三字。

“可沈家世代统领的肃城军，此刻就戍卫在冀州北境，与北荒王庭对峙。”

柳元昂顿时一惊。

“难道……”

沈初寒补充道：“我从古老四口中得知，六合斋的香料都是从冀州送来，每隔三月，便会有一趟车队去往冀州，与北荒王庭交易香草。”

柳元昂神色严肃起来：“莫非真是北荒搞鬼？”

冀州节度使和肃城军，就是东禹北境最大的屏障，而柳家作为冀州世家之首，则对军队的粮草与后勤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闵行秋面色凝重：“若果真如此，冀州军政民三方不合，北荒铁蹄进犯中原，我朝恐怕要吃大亏。”

沈初寒沉默不语。

闵行秋察觉到她神色有异，不由低声问了一句：“初寒，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知道。”

沈初寒半眯着眼，静静盯着笔下宣纸，沉吟良久。

忽然开口道：“柳伯父，我决意往冀州一探，你可愿助我？”

“什么？”

柳元昂一怔，却发现沈初寒目光决然，显然并不在说笑。

“可是你家中……”

“沈家每隔三年，会有一次大选兵。从肃城军在京畿的练兵营中，筛选出一万精兵，由沈固率队前往冀州换防。”

沈初寒看向两人叙述道：“今年三月，便是选兵之日。我欲乘此机会，随行往冀州一探，更要试图化解此劫，避免三家结怨。”

柳元昂有些忧虑：“三月的话，你可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贤侄，不是我议人是非，就以沈侯待你的态度，会同意你随军出行吗？”

沈初寒转颜一笑。

“这就是我的事了。”

她说着拱手冲柳元昂揖了一礼，笑道：“伯父只需在这之前从中周旋稳住柳家，并给予晚辈一些支持便好。”

……

端肃侯府。

沈初寒彻夜未归，府中倒也无人在意。她轻车熟路地翻墙落在自己院中，便见白芷怀中抱着个食盒，倚在树下睡得香沉。

“呵……”沈初寒低笑一声。

白芷恍然惊醒：“嗯……公子你回来了！我给你拿了些热粥暖身子……”

小书童低头去看食盒，这才意识到已经一夜过去，热粥早就凉了。

“我不饿，”沈初寒声色稍暖，“你去睡一会儿吧。”

白芷摇摇头：“我去给公子做些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