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陡生变故

“本公子去看看徐主事。”晨王说着，自顾自走进内室，想看看徐勉之是什么情况。

“哎……”璟儿想开口拦住晨王，可是他已经一步跨进门了。

“一个大男人，也不管人家内室有没有女眷。”璟儿小声嘟囔着，也赶紧跟进去。

卧室里——

徐勉之躺在床上依然未醒，脸色蜡黄，瘦瘦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是苍白干涸的。

“伯父……”璟儿走到床边，握了握徐勉之的手。往日蒲扇般大的手掌，此时干枯无力，盛夏时节，也冰凉得像没有一丝生气。

晨王端详了一会，伸手在徐勉之额头上摸了摸，又探探他的鼻息。

“给老爷喂药了。”门外的婆子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乌黑的药汁。

璟儿伯母忙不迭进屋，把徐勉之扶起来。璟儿想帮忙，却被她拉住。

“璟儿呀，好生在王府伺候王爷，咱们家家运如此，不怪任何人，你安生过日子便是，待伯父好了，我便派人去知会你一声。”一边说，一边支使婆子端药到面前，她亲自喂药。

“伯母，可是……”

璟儿的话音未落，婆子手脚粗糙，竟然把药碗打翻出来一些，滚烫的药汁淋了一部分在床上。

璟儿伯母眼疾手快，一手稳住了药碗，总算药汁没有全部泼在床上。婆子慌了，忙从扯出腰间系的汗巾子胡乱的擦拭。

璟儿伯母一时情急，也顾不得晨王在场，骂道：“要你这老货做什么，慌脚鸡似的，老爷没死还被你气死呢！眼见老爷没断气，好把药洒了，趁了你心！”

耳房内的璟儿嫂子听闻婆婆骂人，也顾不得有外男在场，跑进来帮忙收拾。口里不住劝道：“婆婆莫生气，张妈年纪大了，做事不麻利。”

小小的卧室，乱做一团，晨王扯着璟儿往外走。

院子里也打扫得很干净，还种了两棵大榆树，浓荫下，凉风习习。

刚才在屋里，给晨王倒的茶是粗茶，他没喝几口，嫌浓苦。此刻看到院子却有一口井，他索性自己去打桶清凉的井水解渴。

“你不必担心你伯父，我看他八成是装病的。”晨王就着水桶，把脸和手洗了一遍。郊外灰土大，骑行一回，脸上就脏兮兮的。

璟儿不可置信，她刚刚看着伯母那个样子，不像装出来的，问道：“王……公子怎么这样说。”

晨王笑道：“你伯父是老狐狸了。”他把自己怀里的手帕子洗了洗，拧得半干，递给璟儿擦脸。“你父亲前脚出事，他后脚就病得这样巧？想必他知道一些账册的事。也知道有人故意整你们家，如果继续天天去户部画卯办公，难免要被别人捏个错，一并发落了，不如干脆装病，先避避风头。”

“这可不一定，公子这样说得轻松，万一我伯父真的病到这个田地……我们家可就遭大难了。”璟儿还是十分担心。

晨王又笑道：“刚才你伯母分明做给我们看的，好了，你也不急。既然你伯父生病了，晚一些，我以你的名义，派出家丁，把你伯父接到王府里，就说你孝顺，担心外面请不到好大夫，来王府请太医看诊，如何？”

“公子这是……”

“放心，如果你伯父真的生病了，有太医看诊也比请这些乡野大夫强。如果你伯父装病，接到王府里，那些想打他主意的人也一时半会没辙。”

“再说了。”晨王又道“你伯父知道什么内情，也只能跟我说，眼下没有其他的法子，他装病，也是躲得了一时罢了。”

璟儿听完，内心大大的感动，虽然没有能马上救出父亲，但是晨王此举也极大的帮助了她们家。

“你把脸擦一擦，满头的灰，也不知道你以前怎么过来的，这般不会料理自个。”晨王见璟儿愣着听他说话，手里的手帕也不动，一把抢过，替她胡乱地擦了两把。

“那，我去跟伯母她们说得一声。”璟儿也顾不上擦脸了，飞快跑进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