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捉摸不透
待晨王和璟儿回到王府,已经是申牌时分。二人一路紧赶慢赶,顾不上用午膳,回到府里才发觉又饥又渴。
进到外厅,管家钱禄带着下人出来迎接。
晨王顾不得许多,随手拿了小厮奉上的茶碗,灌了一碗。回头看见吩咐璟儿:“你先去吧,洗漱换了衣衫,你伯父那边我这就安排。”
璟儿这才放心,朝晨王福了一福,答应着退了下去,回内宅里。
晨王一边脱外衣,一边问管家:“本王不在家,可有什么事没有。”
管家钱禄道:“回王爷,到也没有什么,刚刚前一盏茶时分,兵部的张大人派人送了一封密信,并几份文件,请王爷亲自过目。下午管庄子的周老爹送了几筐螃蟹,说今年田里的蟹肥得紧,这是第一茬,请王爷尝个鲜。”
晨王思索:这张懿深办事迅速,必定是拿了刑部那边粤西将军家仆的口供。如果是这样,倒好办了。
晨王听得这消息心情大好,命旁边打帘子的婆子道:“你去厨房吩咐一声,蒸好的螃蟹给孙才人送去一份。调好姜醋,多搁一些糖,孙才人蘸醋喜好酸甜的。”
婆子闻言,忙回道:“回王爷,孙才人一早起来,身上发了疹子,痛痒难当。请太医看了一晌午,这会子还没好呢。孙才人吩咐了,不许拿这点小事打扰王爷,刚才不是王爷问,奴婢也不敢说。”
宝鸳好端端的生病了?晨王连忙追问:“那孙才人到底怎么了?你们底下这些奴才怎么伺候的。”
见晨王语气重了些,婆子慌得跪倒在地,回道:“奴才只是内宅里扫地洒水的,孙才人到底什么情况,奴才也不知道。”
“滚!”晨王绕开婆子,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急匆匆进内宅看望宝鸳。
杏宜楼虽不如揽月斋那般精致华丽,却也不失富贵气息。
满院子遍植杏花与梧桐,却无其它花木,显得雅致清新。
院落两旁各有南北房舍三间。正房的后面,就是宝鸳的起居室和寝室。
晨王匆匆忙忙进来,转过檀木雕花八仙过海的屏风。小丫鬟连忙掀起珍珠穿起的帘子,方才见宝鸳病恹恹的躺在樱桃木嵌螺钿的榻上。
榻上铺着青萝蚕丝冰簟。悬着鲛绡泥金海棠花样的纱帐。
以往,晨王怕宝鸳嫌热,所以赏赐了她这个珍贵的青萝蚕丝冰簟。盛夏时节铺着,不沾汗水,不生痱子。是以,宝鸳爱如珍宝。
满府里都知道,宝鸳来以后,甚得晨王宠爱。所以这次宝鸳身体不快,上上下下来了几拨人问候,哪怕是萧良媛,也打发了丫鬟亲自来探视。
宝鸳知道晨王进屋,也不起身行礼,只管闭目躺着养神。她惨白着一张俏脸,头上敷着冰巾,脸上罩着轻纱,蛾眉轻蹙,越发显得可怜见的。
晨王走近,温言道:“本王一回来,听见下人说你不舒服,这是怎么了?”
说着,掀开了宝鸳面上罩着的轻纱。只见宝鸳脸上竟然星星点点,起了很多红色的小疹子。有些疹子甚至有黄黄的脓点。看起来着实怕人。
“王爷,妾身脸都这样了,您还来做什么,妾身只怕以后毁容了,不能侍奉王爷。”宝鸳嘤嘤的哭起来,赶忙抢过面纱,又遮住脸。转过身子不欲面对晨王。
“这是怎么说,你这个脸是不是碰到什么发物,或者吃错了东西,一时皮破了些,也不打紧。”晨王虽然牵挂着张懿深送来的密信和供词,但是见宝鸳这样,少不得温柔安慰。
宝鸳依旧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挽着家常坠马髻,上面只简单的插着一只樱花攒珠流苏簪,素净的打扮显得楚楚可怜。加上连哭声都柔媚可人,更让晨王心疼不已。
一旁站着的珍珠见宝鸳不说话,跪下道:“回王爷话,早起时候,我们主子还好好的。待梳洗后,吃了一碗燕窝,就脸上身上起了疹子。”说完,走过来,把宝鸳身上的米色寝衣轻轻揭开,露出她背后雪白的皮肤。只见背后的肌肤更加渗人,大片大片红肿的痕迹,一条接着一条,高高隆起。
晨王问道:“早膳午膳可吃了什么。”
珍珠道:“主子吃了燕窝后,浑身发痒,就赶紧去请了太医,所以,一天没用膳。”
翡翠在旁边接着道:“那燕窝我们主子天天吃着,平常总是无事,只有今天如此。”
晨王又耐心的问:“那太医来了怎么说,可否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