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陡生变故

皇子没有上谕，调禁军可是犯了大忌讳的，光这件事，就够泰王喝一壶的。

“公子……”璟儿似乎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纠结了半天，还是开口道：“这些人找不到东西，必定要去问我伯父。”

晨王道：“也是，正常人都会怀疑你伯父帮着藏匿账册，即使没有，也能从你伯父嘴里撬出东西。”

璟儿忧心忡忡的道：“所以，我怕他们给伯父捏造罪名。”

这可能又会出一个岔子，晨王当然知道璟儿的担心不是凭空想象。眼下张懿深还得查粤西将军身边小妾的底细，刑部审讯粤西将军家仆的口供，桩桩件件，都是毫无头绪，晨王也不禁犯难起来。

“我伯父家离这不远，要不我们先去伯父家知会一声？”璟儿试探性的问晨王。

“也好，你伯父家在哪里？”

“往东走不过一里半路程，咱们骑骡子展眼就到。”

“那咱们这就去，只怕有你母亲消息也未可知。”

两个人去牵了骡子，急不可待的往璟儿伯父家去。

晨王一路笑道：“你们家一个皇商，一个户部主事，怎么这样清寒，住在郊外，进城办公也不方便嘛。”

璟儿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家这算好的了。那些小官吏，既没有田地租出去，也没有其他产业，靠那几两银子，饭都吃不饱呢。”

“我朝俸禄也不低，一个六品的小官，每月有二十六两银子，怎地吃不饱？”

“公子说笑了，在外地官员尤可，这二十六两银子，在京城不禁花。”

“那意思，他们不捞点官场油水，就活不下去了？”

“不捞油水的，就如我父亲一般啊！”

到了璟儿伯父徐勉之家，发现她伯父竟然生了一场大病，人事不省。堂哥在外地任职，家里就璟儿伯母嫂子一婆一媳，并一个粗使的婆子。

堂堂户部主事，一家住京郊破旧的小院子里。

璟儿伯母嫂子，见到晨王居然亲自驾到，吓得魂飞魄散，璟儿嫂子躲进了内室，不敢见人。只有璟儿伯母带着婆子摇摇晃晃的与晨王见了礼。

“无须多礼，本公子微服出巡，切莫声张得四邻知晓。”晨王淡淡的说道。

璟儿伯母不过五十来岁，身体尚好，只是比上次璟儿见她之时，多了几分憔悴。伯母一见她，顿时淌眼抹泪，悲悲戚戚的说道：“自从你父亲下了诏狱，你伯父急病了，你哥哥有事在外地，又回不来，这家里出了一堆事，连个主事的都没有。”说着，又哭个不住。

一面哭着，一面也不敢怠慢晨王，吩咐婆子端茶倒水。亲自从柜子里拿来一个半旧的妆花锦缎坐垫，放在正厅的椅子上，请晨王入座。

晨王道：“不必麻烦，徐主事病倒后，可有请大夫看过？”

璟儿伯母躬身回答道：“多谢王爷关心，奴家官人前天晕倒，请了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加上之前日夜操劳，身子耽不住，才晕厥的。开了几副药，只是不见好。”

璟儿心里很不好受，虽然伯父家暂时没有惹上官非，但是看情形，这病来势汹汹，也不知道伯父能不能受得住。伯父暮年之人，儿子又不在身边，一时要是出了好歹，伯母更是过不下去了。

璟儿拿了手帕子，替自己伯母擦眼泪，心中酸楚，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之语。她缓缓道：“伯母且暂安，伯父是一时情急，痰迷了心窍。消停几日，吃了药慢慢将息几日可能也就好了。”

璟儿伯母又哭道：“你父亲那边一出事，我就主张，把你母亲接过来，有什么事，好照应着。你从外面来，想必也听说，你母亲竟然连夜走失了，这人海茫茫，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去哪里。”

璟儿听闻也不说话了，虽然知道，自己母亲无应对官府的能力，但是走失是不至于的。母亲一生机敏过人，足智多谋，她要带账册走，必定是想好了对策，亦或是父亲安排好，故意让母亲早点远离这些是非。

晨王甚少去民间走动，也不大往官员家去。此次是第一回真真切切感受民间生活。

他打量着这小小的院落，还不及自家王府一个厨房大。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动用之物都素雅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