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060章 龙凤双生
她现在很明白,做人婆婆的,要想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有时候就得适当个糊涂人,儿子自己不在意的东西,她当婆婆的没必要讨人厌去说什么,所以对儿子的举动,她只当自己眼瞎没看到。
她当婆婆的都没说了,其他人自然更不会说什么,大家都围着两个小团子看。
因为是龙凤胎的缘故,两个小家伙儿长得并不是很像,哥哥长得跟小时候的柳云帆一模一样,妹妹则长得跟禾禾出生的时候几乎一个模样。
两个孩子的小名,也早就定了,哥哥的小名叫饭饭,妹妹的小名叫苗苗。
左右姐弟三人的小名,都跟水稻离不开关系,一听就知道这取的都跟他们的娘亲干的事情有关。反正无论禾禾、饭饭还是苗苗,都比那什么大妞二妞,狗蛋狗剩之类的小名好听,听着寓意又不错,大家也都觉得挺好的。
这边大人们围着两个孩子转,那边孩子的亲爹除了把两个孩子的性别听进了耳朵,其他的心思都在他们娘身上,压根不去管孩子,待终于被允许进入房间时,他赶紧拔腿就往房间里走。
房间里还有难闻的血腥味,柳云帆却跟没闻到一样,直直往妻子的身边走去。
生禾禾的时候,叶清函生完还很精神,这次去感觉筋疲力尽的,没什么劲头,知道他进来,她只是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说了句,“我太累了要睡一下,你出去吧。”就又闭上眼睛了。
柳云帆坐在她的边上,握着她的手,“你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徐婆婆见这都好多年过去了,柳云帆还这般看中妻子,由衷为叶清函高兴,生禾禾的时候有些话她已经说过,所以这次她没再说什么,只叮嘱道,“这胎孕期不比怀禾禾那会儿养得好,又没休息好,这会儿孩子好不容易生出来,心神一松,估计睡的时间会比较长,不用担心让她自然醒就好。”
柳云帆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看到徐婆婆收拾好东西要出门,他歉意地说道,“我想在这里陪娘子就不送婆婆出门了,等洗三那天请婆婆上门,我们夫妇二人再好生感谢婆婆。”
“邻里乡亲的不用这么客气,你陪着函丫头吧。”她一辈子接生,鲜少看到有丈夫把妻子看得比孩子重的人,不说柳云帆如今已经是举人老爷,本就值得人高看一眼,单就他对妻子的这番看中,就值得人高看。
徐婆婆出门后,方氏将早就备好的两个大封红递给她,“辛苦婆婆了。”
接过封红,徐婆婆直道,“龙凤双生是好兆头,你家大郎今年的会试殿试都稳了,届时婆婆可一定要来家里讨杯喜酒喝,沾沾喜气。”
好话谁都乐意听,更何况徐婆婆不仅把她刚出生的一对孙女孙女夸了进去,还把大儿子也给夸了进去,方氏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一定一定。”
送走徐婆婆,大房除了大伯母留下来帮着照顾两个小的,其他的都回去了,毕竟今天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孩子还没生出来时担心有紧要的事帮忙,都留着等。这会儿孩子顺利了出生,他们可以回娘家走亲戚了。
因为产妇刚生完没那么快下奶,所以家里早就被好两个小家伙的口粮,所以不用担心孩子的娘睡得昏天暗地的。
叶清函足足睡到了入夜,才因为尿急被憋醒。
跟生禾禾一样,第一次上厕所,真的是个非常不好的体验,但再不好也得忍着,小解完换了干净的垫子,方氏已经把膳食端到房间里,叶清函谢过她后,又问了两个孩子的情况。
知道两个小家伙不用她操心,叶清函就开始用起了餐了。
生这胎真的太累,她得赶紧先把精神头养回来,这样才有精力照顾孩子,也才能尽快下奶,所以她没跟方氏客气。
慢慢将方氏准备的饭菜包括汤,都吃了个精光,叶清函让柳云帆扶着她,稍稍在房间挪动着脚步让肚子消了会儿食,就在柳云帆的帮助下洗漱,然后再次上床睡觉。
产前有大半个月没怎么睡,她真的太缺觉,太需要睡个饱了。
第二天一整个白天,几乎也还是这样的节奏,然后大概是休息够了,也大概是吃的下奶的东西产生作用了,第二天晚上两个小家伙吃上了第一口母乳。
经过一天一夜多点的修养,她的精神头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天晚上就把两个小家伙抱到他们房里,她亲自照顾了。
次日是洗三,好生热闹了一番,柳云帆就提着早就收拾好的行囊进京赴考了……
柳云帆离开的第一天,叶清函就开始想他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夜里他不在,她自己看顾两个孩子实在是累。
方氏那边还有个禾禾要照顾,没办法再帮忙照顾一个,柳家现在的条件买个人倒是可以,但这贸然买回来的人,人品如何短时间内并不清楚,叶清函不放心将孩子交给这样的人看顾,最后还是伍师娘那边帮着给解决的困难。
他们说商量后一致决定让吴妈过来帮她照顾两个孩子,吴妈是照顾两人的老人,叶清函本来是不想答应的,师娘却坚持说她跟先生两人还没老到需要人照顾的地步,先前一直让吴妈跟在他们身边,不过是顾虑不跟着他们,她没地方去。
如今让她帮着照顾孩子,也算是给她安排了个好去处,还说他们真需要人照顾,回到再买个小丫头就可以,现在他们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先生跟师娘一个说辞,最后叶清函便应下他们的提议,让吴妈过来帮忙。
以前先生和师娘的孩子,就是吴妈帮着照顾的,虽然过去好多年,但怎么更好照顾孩子,她还记得清清楚楚,有她的帮忙,叶清函的压力骤减。
坐月子的日子,每天不是吃睡就是孩子,琐碎又烦闷,不懂调节的人,极容易犯上抑郁症。原著里原主就是生二胎的时候,因为环境骤然改变,丈夫又忙于政事对她多有疏忽,这才让她犯上抑郁症,最后抑郁而终。
据说抑郁症除跟情绪有关外,跟个体的身体差异也有关,也就是说她现在拥有的这具身体可能是比较容易染上抑郁症的体质,所以叶清函特别注意自我情绪的调节。
适当的运动,能让人心情愉悦,于是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每天都会在房间里做一些有助于身体恢复的运动,既能舒展长期缺乏运动的筋骨,又能让因为怀孕和水肿的身体尽快得到恢复。
人一旦每天过充实了,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一晃龙凤胎的满月宴就到了。
不说有饭饭这个二房的长子嫡孙在,就是龙凤胎这么个吉瑞,满月宴也值当大办一场,所以虽然孩子们的爹不在,但满月宴还是大操大办的办。
邻里乡亲自然都来了,这些年下来叶清函结交的一帮官员,虽然人不能来,却都送了厚礼过来,单就金银长命锁就收了好几对,更不用说什么虎头鞋虎头帽之类的。
一直都知道叶清函这些年跟官家往来的多,可鲜少有人真正去算过,或者说大家就算想算也不知道怎么算,直到这一刻大家才知道,叶清函结交的官家,远比大家想象的要多。
“先前她还说自己被封的那司农官,是个无权的人,真要无权,怎么可能这么多官员给她做脸?!”
“我听说前年,整个苏州府的官员,都因为税赋上去的缘故升官了,苏州府的税赋之所以这般好,可都是叶司农的功劳,如此大家愿意跟她保持着往来,就跟我们跟她保持往来,希望能再从她这边得到一些好处一样,挺正常的,没毛病。”
“对对对,实在是叶司农的脑子太好使,各种好点子层出不穷,身边更有各种各样的能人跟着她一起搞各种研究,哪个研究出来都能让人从中获益,哪个人都愿意跟她保持友好的往来。”
“……”
哪怕这些人声音压得再小,也逃不过叶清函这个主人家的耳朵,不说他们意外,就是叶清函自己都很意外能收到这么多东西,毕竟除了董士宏和陈县令这两位原先就交情不错的人外,其他一些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都没给人家报喜,没想到这些也都给送来了礼。
人家送礼过来,她就要给人回礼。
跟官家回礼可多讲究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得忙着送回礼的事情,任何礼都不是那么好收的,可惜很多人只看到他们收到的礼,看不到他们需要在回礼一事上费多少心思。
人经常羡慕别人得到的各种好,却很少看别人为这好耗费多少心思。
当然叶清函也不会为此去解释什么,生活是自己过的,没必要为了一些不重要的事,去跟人解释什么,她将后头要做的事情记心里,带着孩子接受来自各方面的各种祝福。
这天龙凤胎两兄妹着实过了个瞩目的满月宴,可惜才满月的孩子,全程都在睡觉,再热闹都跟他们没太大关系,所以其实在孩子懂事前,各种庆祝宴,在意的都是当大人的,而不是小孩子……
外塘村的热闹,跟远在京城备考的柳云帆无关,不过因为今天是一双儿女的满月日,他也无心读书。
前年妻子得了封赏后,就把那笔钱拿来托张笃行帮着在京城置办房产,事情张笃行已经帮着办好,买的宅子就在距离他家不远的地方。
知道这宅子是他们进京后就要住的,张笃行让人把里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也有简单的家具,柳云帆到京城后就住在这宅子里。
同样年后才上京的沈业钧,没提前赁房子,时间又赶,柳云帆干脆就邀他暂时居住在他这边,两人一起,碰到问题,还能一起探讨一番。
无心读书的柳云帆,本来没好意思去打扰沈业钧的,只一人在房里对着家乡的方向,脑子里勾勒着此时此刻家里的景象,以此来慰藉不能参加一双儿女满月宴的遗憾。
结果早就猜到他今天无心读书的沈业钧,特意找了过来,“我就知道你今天定然一门心思想闺女儿子。”
沈业钧拉回了他的神思,见他此时出现在自己房门口,柳云帆以为他这是又来找自己探讨问题,歉意地说道,“今儿个我心思不在读书上,沈大哥有问题,咱们改天再探讨。”
“连着读了十几日书,今天我也跟着放松一天,陪你聊聊天。”
听他这样说,柳云帆也没跟他客气,“我想妻子想孩子了。”
“老哥我已经过了想孩子的年纪,倒是挺想你沈大嫂的。”他膝下四个孩子,前头两个都是闺女,已经都出嫁,后头两个是小子,也都已经十来岁,都是正皮实的年纪,讲不听的那种,他经常被气得肝儿疼,能远离他们沈业钧觉得阿弥陀佛,怎么可能想他们。
“怎么能不想孩子呢?”柳云帆不明白地问道。
“要是娇娇软软的闺女还没出嫁,我大概也会想,可他们都出嫁了,家里只剩下两个臭小子,有什么好想的?!”想到柳云帆家的臭小子,这还是个奶娃娃,“臭小子就只是被抱着的时候可爱,等大点了懂得捣蛋了,就是让人头疼的主儿,往后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臭小子了。”
“往后的事如何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想得厉害。”然后说起闺女洗三、满月、周岁因为守孝都没给办过宴席,如今这一双儿女他又错过了他们的满月宴,他这心里愧疚得不行。
“难怪你心里头惦记得厉害。”听他这么一说,沈业钧知道他惦记得厉害的缘故了,“不过,再是惦记也改变不了,你此时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事实,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争取会试殿试再拿两个榜首,那就是本朝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连中六元的人了。”
“越是后面的考试,越想拿案首越难,哪有那么容易。”乡试不过是省试,会试殿试就是国试,举国上下所有学子都参加的,会试还好说,殿试一场就有很多不定的因素,柳云帆是真的不敢想。
“正因为不容易,所以才有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夺得。”
“所以这事咱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结果如何只能看天意。”
确实只能如此,沈业钧便也不再说了,而后说起另一件事,“听说三皇子的外家,对外地来的考生诸多照顾,还好我住在你这里,免受其扰,不然这都还没入朝就被贴上三皇子的标签,那可真够倒霉的。”
本朝有早立太子,避免伤国本的规矩,当今膝下无嫡子,按说应该立长子为太子,可长子的生母只是个身份低下的宫女,并不得当今宠爱,于是立太子的事迟迟没定下,这就让母妃受宠的三皇子一派蠢蠢欲动,各种动作不断。
说起这个柳云帆也万分庆幸,自己住的是自己的宅子,周边还有不少官员,这才让他免受三皇子一党人的干扰,“老师告诫我,做臣子只有永远忠诚于在位的帝王,才是正道,让我不要陷入国本之争当中。”
“像咱们这种心计不够的人,的确应该老老实实忠诚帝王,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自己给玩死了。”沈业钧勉强算得上耕读人家出身,多少比柳云帆的出身好点,可就是这样他也不觉得自己能玩得过那些打小就活在各种算计中的人。
未踏入京城时,还觉得这些事情远在天边,可踏入京城那一刻,柳云帆发现这些东西距离他越来越近了,“咱们只要牢记忠君爱民,肯定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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