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047章 善恶有报
柳叶和陈澍溜一圈回家后, 就发现家里的气氛怪怪的。
娘的心情看起来很糟糕；大姐则是拉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她一样；大姐夫和两个外甥，则是一脸尴尬；大哥大嫂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她没傻傻地问发生了什么, 只当做没看出家里的异样。
饶是如此，晚膳的气氛也受了影响，本该是一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 结果桌上的气氛异常的压抑。再好的美味，在这种气氛下也食之无味。
大概意识到自己不受欢迎，用过晚膳后，柳枝就带着丈夫和孩子离开了柳家。
虽然心里头不痛快，但该带的东西, 照样没少带。
送走柳枝，一起帮着把厨房收拾好，柳叶这才找了机会问自家娘亲。
因为离得远, 他们晚上要在柳家住一个晚上, 明儿个用过早膳再回陈家，所以她还有时间跟亲娘唠嗑。
对着自己的亲闺女, 没什么不能说的, 方氏就把早上大闺女和大儿子的一番话, 说给小闺女听，然后很是想不通地说道, “明明咱们家,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品性都不错，你姐她怎么就变成这样？”
不是说他们家的人就没缺点，而是每个人身上的缺点, 都无伤大雅的，不会影响到家里人的关系。大闺女的性子，很明显已经影响到跟娘家人的相处了，“她继续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不说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了，就是我这个当娘的，都不乐意多跟她往来。”
“所以她这是觉得我们都比她过得好，心里不平衡，才这样的？”沉默了许久，柳叶才憋出这么一句。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说起这个闺女，方氏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家里谁也没亏她的，你说她为什么要这样？”
柳叶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不然明儿个早，我去找她聊聊？”
想到小闺女成亲前，大闺女的那番话，方氏有几分犹豫，“你去劝她，她指不定会说很难听的话。”
“反正我过年后，就跟着相公去长洲县，往后怕是很难再有机会跟她见面，就是她的话难听点，过去也就过去了，没关系的。”她虽嫁得不算远，但日后肯定会随丈夫去其他地方，无论跟这个姐姐，还是跟眼前的母亲，往后见面的机会都少了。今后能常在母亲身边的女儿，肯定是柳枝这个姐姐，她不希望这母女之间有嫌隙。
听她这样说，方氏也觉得让小闺女去劝劝也好，不然大闺女这样子，日后跟家里人的嫌隙会越来越大，“行，那你明儿个早去跟她聊聊，如果聊了后，她还是这般，那就先不管她。”怕大闺女说什么难听的话，她还提前打了预防针，“她要说话难听，你就直接回来，不要跟她聊了。”
柳叶说她会看的，让方氏不要担心。
这天晚上柳叶两夫妻住在她出嫁前的闺女，陈家两个小叔子跟柳海住一起。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柳叶就出门前往柳枝家。
柳叶才出门，叶长松就带着叶进寿来了柳家，同时还带来了谢家惨案。
谢家什么惨案呢？
原来昨儿个好不容易被劝停下来的郑霜儿，昨儿个晚上，趁着谢均睡熟后，竟然拿了家里的菜刀把谢均属于男人的雄风，直接一刀给废了。
美其名曰，没了那玩意儿，今后他就再也不会在外头乱来。
据说大半夜，听到惨叫声的谢父谢母，跑到儿子的房间，看到拿着菜刀的儿媳妇，还以为她把谢均给杀了，差点没了结了她，最后发现儿子只是男人的玩意儿被切了，夫妻两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顾不得跟郑霜儿计较，拿着那玩意儿连夜带着谢均去城里看大夫。
这会儿村里都在议论这件事。
有说郑霜儿狠心的，有说谢均自己活该的，还有单纯吹嘘的。
听完叶长松的话，陈澍第一时间就是想到去柳枝家的妻子，怕她等会应付不来村里那些人，他赶紧叫柳海带他去柳枝家。
陈澍的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的妻子，陈家两位小叔子第一反应，却是捂住自己的下盘，“这女人也太吓人了吧？还好四哥没娶她，不然一个没如她意，岂不是全家的性命都堪忧？”
“对对对，太吓人了，竟然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来。”
想到原著里，郑霜儿伙同奸夫杀了陈澍，叶清函竟然一点都不意外，她的这个举动。这两人在谢均还有未婚妻的时候，就滚在了一起，这种事很明显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但世人对女子永远比对男子苛刻。谢均发生这样的事，顶多被骂风流，郑霜儿却要被说不守妇道、下贱。
在郑霜儿看来，她为跟谢均在一起，赔了自己的名声，结果到头来，谢均竟然又招惹了其他的女人，肯定有种一腔痴心喂了狗的感觉。
既然他这么喜欢跟女人乱来，那她就让他没了能跟女人乱来的物事，今后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一了百了。
郑霜儿的举动，其实不难解读。
只是这种事，对哪怕骂得再凶，也鲜少有人直接动手的村民来说，着实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这就是告诉我们，千万别去惹那种不好惹的女儿，不然指不定哪天直接就被了结了。”
“错了，这是告诉我们，男人得守住最基本的底线，千万别在外头乱来，不然身上的那二两肉，危矣。”
想那谢均攀附郑家是为了更好的读书，结果现在人都被废了，就是书读得再好，也再没机会科举为官，大家都一阵吹嘘，对此方氏和柳云帆就听着，并没多说什么。
对他们来说，柳叶有好的归属，谢家如何已经跟他们没关系。
很快，陈澍就带着柳叶回来了，两夫妻的脸色看不出什么，但柳海的脸色却很是不好看，怕是柳枝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让柳海心里不痛快。
这会儿有外人在，方氏也没问，待欢欢喜喜送走闺女姑爷以及两个小叔子，方氏才问起来。
“娘，你知道大姐对二姐说了什么吗？”柳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家大姐竟然能说出那种话来，“她问二姐，为什么她被退过一次婚，还能嫁给秀才当秀才娘子？！”
方氏痛心地闭上了眼睛，“她这是魔怔了吗？”别人都没嫌弃妹妹退过一次亲，她这个当姐姐的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时二姐脸上有着明显的错愕，她肯定也没想到大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既然你听到这话，你二姐夫应该也听到了吧？”
“对，听到了。”想到二姐夫的话，柳海的心情总算好了些，“他当场告诉大姐，就凭昨晚二姐知道她心里头不痛快，还惦记着她，并且一大早就去找大姐想开导她，二姐就值当他娶。还说像她这样对自己的亲姐妹，都怀着恶意的人，就算有桩好婚事，也迟早会被她作没。”
“作孽啊，真是作孽。”
“明明家里有什么好的，从来都不曾忘记过她，她怎么能这样？”柳海是真的不明白。
“往后别人家怎么对待出嫁的闺女，咱们就怎么对待她就好。”既然给了这么多都不知足，那就不要给了。
叶清函知道婆婆肯定会问柳枝的事，所以早就带着自己的弟弟和侄子避开了。
此时，姐弟两正一边陪着侄子玩，一边聊天呢。
叶长松正跟自己的姐姐，说着自己的打算，“姐，我对钢对铁挺感兴趣的，我想找人学铸钢铸铁。”
听到他的话，叶清函逗孩子的动作一顿，“铸钢铸铁那可都是力气活，你确定你要做这个？”
“我很确定。”叶长松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这个决定。
“能说说原因吗？”
“其实，我会有这个想法，是受了姐姐的启发。”叶长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说你会想出在石灰石里头加铁矿渣，是想着铁比较坚硬，如果把它加到石灰石里头，可能让石灰石变得更硬。事实证明，你的想法是正确的。”
“这两年下来，我跟行脚商聊天的时候，没少听他们说木头船，遇到大风浪，极有可能整艘船都被打散，很是危险。于是，我便想着，如果我能把钢铁用到造船上，那是不是就不用再担心大风浪了？”
“姐又告诉我，想要做一件事情，首先得对这件事有个全面的了解，才能知道事情能不能做成。所以我想去学铸钢铸铁，如此我便能全面了解他们，才能知道怎么把他们应用到造船上。”
叶清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一个借口，竟然能给眼前这位少年，带来如此的影响。
就她所知，历史上直到十九世纪，炼钢铸铁技术才被用到造船上，没想到眼前这个弟弟，竟然这会儿就萌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如果他最后真的做成了，那是不是就能成为世界上最早造出钢铁船的国家？！
那在这个大航海的时代，他们是不是也能成为海上一大霸主？！
这般想着，叶清函不由心头发热，不过，她还记得眼前的少年，曾经是个病弱的少年，她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你有这样远大的目标，姐姐替你感到高兴，可是你的身体受得住吗？”
“我一直记得姐说的，身体是一切的根本，所以这两年多下来，我从来没有松懈过锻炼。如今我的身子不说比旁的人强健，却肯定不输于一般人。我就是有把握自己做到，才开口跟你说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