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047章 善恶有报
叶清函斟酌了一下，“这样，咱们也不说自己的感觉，出了年咱们去找大夫给你的身体做个全面的评估，评估的结果要是如你所说的，那姐姐就开始帮你张罗。相反，如果评估的结果暂时不适合你做这种体力活，咱们就继续将身体养好，再说？”
知道姐姐这是把他的身体放在第一位，叶长松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我已经错过了读书的时间，且我自己对读书不是很感兴趣，想要读书科举不可能。但作为姐姐的亲弟弟，我不想做个一事无成的人，所以我想在这个暂时没人做的事情上，认真钻研，争取做出一番实在的事情来，那才不会坠了姐姐的名声。”
这个弟弟是真的把姐姐放在了心头上，做什么事情都不忘记这个姐姐，这样的孩子，真真是让人再怎么疼都觉得不够，“傻瓜，在姐姐这里，你只要一辈子健康快乐就够了。”
“可我姐姐这么厉害，我想做个配得起姐姐的弟弟。”而不是做一个只能接受姐姐的照顾，却帮衬不上她任何的弟弟。
虽然姐夫现在对姐姐很好，但一辈子很长，谁知道将来他会不会改变？！
他不希望真有那一天的时候，他这个当弟弟的除了陪在姐姐身边，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他必须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而且必须走成功，这样才能成为姐姐的依靠。
……
初一邻里乡亲相互串门，初二回娘家、接待柳家两位姑奶奶，初三招待弟弟侄子，以及先头收的那一干弟子，初四跟柳云帆去拜访伍子敬几人，陪他们待了一整天。
临走的时候，吴妈偷偷告诉她，昨儿个她家大姑姐，带着礼物上门，想让先生收她两儿子为徒弟。先生以年岁渐长，精力渐渐不足为由，婉拒她，可对方就跟听不懂似的，一直在那里说她两孩子资质如何聪明。
顾虑到她是柳云帆的亲姐姐，先生和夫人耐着性子没发飙，却是被烦得不行。
吴妈让她帮着想想办法，别让柳枝再找上门了。
回家的路上，叶清函把吴妈的话说给柳云帆听，最后没忍住说了一句，“也就先生夫人脾性好，搁我，今天一见面我肯定提这事儿。”
这个年按说应该很高兴才对，可被自家大姐各种扫操作弄得，柳云帆的心里不痛快极了，“你说大姐是不是着魔了？”明明以前都还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得这般不可理喻了呢？！
“其实大姐这样是有迹可循的。”大概她跟柳枝不算亲近，旁观者清吧，叶清函觉得柳枝这样的改变，早就有矛头，只是过去柳家在守孝中，柳家的蒸蒸日上没那么明显，可随着柳家出孝，柳家的阵仗颇有些厚积薄发的趋势。
兄弟姐妹四人，只有她没办法完全享受柳家的好处，她心里不平衡了。
人一旦开始心里不平衡，那看到让她心里不平衡的人越好，她就越是不平衡。
“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远房亲戚给的斗米，明明比邻居给的升米多很多，可因为给得太干脆，那穷人不仅不感恩，反倒嫌弃亲戚给的少，继而记恨上亲戚。”
“以前家里的东西少，但凡匀给她的，都是从家里人的口中抠搜下来的，让她觉得自己还是得到家里人全身心的关心和疼爱。现在家里的东西比较宽松，就算给她的比以前的多，但给的再不是以前那么难，反倒是给了后，对家里的整体情况影响不大，她大概觉得家里再不像以前那样，对她是全身心的关心和疼爱吧。”
‘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谁都听过，但鲜少有人会拿这故事当真，包括他自己。现在他的亲大姐却用现实告诉他，这故事它真实得不能再真实，“所以这是她出嫁后，家里掏心掏肺对她，才将她养成现在这样的性子？”
“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无论哪一种关系，掏心掏肺付出，都容易养成另一方的不知足。”也就是俗称的白眼狼，“所以无论跟谁相处，我们都得注意着分寸。只有懂得把握好分寸，矛盾就会更少，相处起来也才能更舒服，关系也才能更长久。”
“那大姐这性子，总得给她掰一掰吧？”由着她这么来，非得闹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叶清函表示她也不懂怎么掰，“这种事远着，彼此看不到对方了，应该慢慢也就好了。”毕竟距离产生美。
“这事儿你要说，直接找大姐说去就好，不要再让娘知道。”近期方氏已经被这个大闺女气得心肝疼了，再跟她说这事，除了徒惹她伤心外，没其他好处。
柳枝的事，她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且她要趁过年这段时间把水泥推广的事敲定，没多余的精力去管大姑姐的事儿，所以把自己能分析的分析了，后头的事，她就没再管。
第二天，也即年初五开始，她就开始带着叶长盛，在县城和外塘村之间来回的往返。用了三天的时间，跟吴县前县令、现苏州府同知董士宏，敲定他在府城推广水泥的详情，并且由现吴县陈县令同意，待元宵节过后，从县城现有的水泥厂抽调一批人去府城做技术支持。
董士宏这条路走通了，张笃行和裘□□这边，他们自己本人倒是乐意，但没让大家看到水泥的效果，他们的推广效果并不那么顺利，就是京城那边对这事儿也不是那么重视。
原著里的景炎帝，是少年皇帝登基，登基的前十年，皇权旁落，直到大婚及冠，才开始亲政。虽然开始亲政，但想要收拢所有的权力，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叶清函推算了下时间，发现她穿越那年景炎帝才初初亲政，到如今前后还不到三年，所以他现在更多的精力应该都在揽权上，那对这种距离这么远的事情，不那么重视，也情有可原。
既然张笃行和裘安/邦这条线，暂时用处不大，叶清函就先收回在这条线上的精力，将董士宏这条线安排妥当，就开始跟陈县令说起化肥生产的事。
哪怕过年，叶长盛也没停止过对菜的观察，他的观察记录写得非常详细，从观察日期、天气情况、菜的生长情况（包括菜叶的颜色大小、菜株的高度、菜梗的大小、菜叶的片数等）。
要看氮肥有没有效果，效果是不是比先前的堆肥肥效高，自然要观察施肥的菜、施堆肥的菜以及没施肥的菜，三组对比才能得出结果。
他用的对照记录表，也就是表格上同时显示施肥、施堆肥和没施肥的菜的记录情况，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施过肥的菜，无论从菜叶的颜色大小、菜株的高度、菜梗的大小、菜叶的片数都是三组中数据最好的。
也就是说这肥料的肥效，的确比堆肥的肥效好。
陈县令还指望在任期间多做些实事出来，好升官呢，自然乐意在这方面上投入。不过，前期的投入不能很大，得等这肥料的效果真的被所有人认同，才能大批量投产，刚开始只能小投入。
叶清函当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欣然接受县令的安排，并且跟叶长盛一起接任了这件事情的总负责人，只待元宵节过后，就着实准备这事情。
正经事情安排好，叶清函这才安排叶长松检查身子的事情。
检查的结果诚如叶长松自己说的，他的身体虽然不算非常健硕，但与常人一般无样，做铸钢打铁的活计虽有些勉强，却不是不可以。
回家的路上，叶长松难掩自己的激动，“姐，我就说我的身体没问题了，你还非不信，这下相信了吧？”
“相信了。”想到那些铸钢打铁的人，都是光着膀子在火炉前卖力的场景，再看眼前小菜鸡一样的少年，叶清函总觉得他跟铸钢打铁格格不入，“因为热的缘故，打铁铸钢的人，可能都要光着膀子，你确定你能行？”
想到自己那跟白斩鸡一样的皮肤，叶长松的确有些不好意思，可再不好意思也阻挡不了他对梦想的追求，“行吧。”
反正她好歹都说了，小伙子还坚持，她自然得支持到底，“家里那边你说了没？”
“还没说呢。”其实只要姐姐同意，其他人同不同意，都不会影响他的决定，至始至终他最在意的都是眼前这个姐姐。
“那你今儿个回去就说，其他的等我安排好再说。”
回到村里，直接让叶长松下了马车，她则继续往村尾走，并没进叶家。
这些天她在外头奔波，柳云帆也没闲着，他用了一天时间，把她先前说的岗前培训班的事给理清楚，然后先去说服大伯父以及两个堂兄。
大伯和堂兄其实也都觉得柳祖父上了年纪，不适合再跟着他们到处这样奔波，可惜老爷子不听劝，总说自己还年轻，还能干上几年。
如今柳云帆想了这么件事情，不说这事儿真能让他们节省时间和精力，能让他们变得更轻松，就算不是那么回事，单就这事儿能让老爷子不再四处奔波，他们就乐意跟着一起说服老爷子。
意见达成一致的四个人，一起找了老爷子，跟他把事情给说了，大伯父父子三人负责说边教徒弟边做事，不仅影响他们做事的效率，还可能因为底子操作不当，造成误伤。柳云帆则负责说，有老爷子专门负责教徒弟，虽然看似少了他一个人的月银，但其实算下来这样做不仅不会亏，还能赚，最重要的还能避免因为新人不懂经验带来的误伤。
二儿子还没出事前，两个儿子就一直劝他不要再做这么重的活了，他觉得自己还不到六十岁，还能再干个几年。可大概是二儿子的突然离世，让他伤心的同时，也伤到了身体，他明显感觉自己的体力大不如前了。
只是想着家里如今还不到能放手的时候，便想着再帮衬给一两年，等家里所有人的立起来了，他就休息。
可除夕那天祭祖，蜡烛无故熄灭了几次，他虽然嘴里安慰大家没事，不让记心上，可心里却莫名有些慌，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他本来也在想，干脆今年他就先不碰那些危险性比较高的事了，免得到来头没帮上多少忙，反而因为出事带累孩子们。
没想到他这都还没说，儿孙就提出来了，柳祖父干脆也不逞强了，顺势而为道，“行吧，照你们说的做吧。”
成功说服柳祖父，接下来柳云帆就帮他把这培训怎么干，人怎么招，培训多久，培训哪些内容等等，都做了详细的分析。
因为第一次做这事儿，所以他做得特别慢。
叶清函那边已经办完三件事了，他这边才将事情安排妥当。
因为这个现实，柳云帆再次意识到，自家媳妇是个干实事的人，“论实干，你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当官就该当这样干实事的官，往后他得跟自己媳妇看齐。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这个弟弟，真是越写越爱！
ps：大姐这个人人物的目的，是为了告诉我们再亲近的人，也要注意保持着距离，不然时间久了，容易让彼此失了分寸，另她的笔墨差不多就到这里啦。
*
感谢【游手好闲妞】的浅水炸弹，O(∩_∩)O谢谢，咱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