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程家长孙

程老大人便是那日比试过后与她赔罪的那位，任职吏部尚书，是三朝老臣了，很受朝廷倚重。可那位老大人是出了名的执拗顽固，在朝堂上不找她麻烦也就罢了，竟还能接受她做程家长孙媳妇？

顾清蘅当真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盈盈回了一礼。

那刘氏也不多言，径自袖中取出一副画像：

“顾小姐，程家长孙自是人品贵重，小姐想必也有耳闻，老身就不多赘言了。这是程家小少爷的画像，小姐看看，若是合眼缘，不妨与程小少爷相看相看？”

刘氏礼数周到，不卑不亢，顾清蘅不好推辞，只得接过画像缓缓打开——画中公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便是与华都第一才子李既白相比，也不遑多让。

顾清蘅正在思虑，一旁的李既白探过脑袋瞅了一眼，说道：“这程小少爷不是外出游学了？”

刘氏解释：“前些日子已然回来了，否则程老大人也不会托老身来跑这一趟。”

李既白点点头，转头看见顾清蘅犹豫的神情，遂伸手将画轴一收，做主道：“劳烦您回复程老大人，我家清蘅答应与程小少爷相看。”

顾清蘅焦急：“师兄……”

李既白一个狠厉的眼神看过来，顾清蘅立马没了声音。

平日里李既白不温不火，脾气极好。但顾清蘅知道，这个师兄一旦认真起来，谁也改变不了他。

眼看着刘氏被李既白客客气气地送走，不禁无语：现在做媒都这么草率的吗？连当事人的意见都不管不顾了。

李既白送走了刘氏，返回前厅劝走了那些依旧吵吵嚷嚷的媒婆，只说自家师妹已然定下了刘氏来说的人家，不劳各位费心。

那些媒婆一听刘氏已然说成了，自知无力抗衡，纷纷互相指责他人失礼，误了大事，嘀嘀咕咕地出了顾府。

前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顾清蘅坐在椅子上盯着脚尖发愣。

李既白负手站在她面前：“阿蘅，莫怪师兄自作主张。”

沉默片刻，终是开口劝道：“你对定王的心思，老师与我自小看在眼里。只是你如今既决意与他退了婚，必是看清他并非你的良人。如今定王回朝，你又入朝为官，与他日日相见，难免心烦。不如早日觅得佳婿，彻底放下才是。”

顾清蘅依旧垂着头不吭声。

李既白偷眼瞧去，见顾清蘅脸色尚好，又道：“那程小公子，师兄是见过的，品性相貌俱是上佳。程老尚书虽然为人古板，但素来家风严谨，教出的子弟必然人品贵重，程家与你是个不错的归宿……”

顾清蘅抬头：“师兄，我知道了。”

顾府小姐将与程老尚书家长孙相看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华都。人人都道是门当户对，男才女貌，这顾府小姐虽然前些年婚事不顺，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因着顾清蘅与北狄公主比试为大舜争光的事件，曾经流传的顾清蘅见风使舵、拜高踩低的说法瞬间消失，华都百姓们如今对顾清蘅印象极好，这次竟都盼着顾清蘅早日与程家长孙修成正果。

程老尚书这几日更是满面红光，在朝上遇到顾清蘅，目露慈爱，表情和蔼，与往日里的古板严苛形象甚为殊异。

倒是让顾清蘅很是不好意思，毕竟，这事儿还未有论定，两人甚至连面都还未见……

只是众人都觉顾清蘅与程家长孙甚为登对，料想此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下朝之后，一个个迟迟不肯离去。不是逗逗顾清蘅，便是提前恭贺程老尚书喜得佳媳，朝堂一派其乐融融，倒是看得某些人甚为牙疼。

慕玄朗很是不屑，从皇室王妃人选沦落到朝臣家媳，有甚可喜？

慕玄煜虽是嘴角挂笑，眼神却幽暗不明。

慕玄弈则冷着一张脸，一甩衣袖出宫而去。

出了宫门，洗砚正牵着马等候。慕玄弈接过马缰，一边上马一边吩咐：“派人盯着程府的动作，但凡与顾府有关的，立刻来报。”

随即狠狠一抽马鞭，绝尘而去。

程老尚书被众人的恭贺喜晕了头脑，下朝后便催着程老夫人尽快安排二人相看。

不几日，程家便送来请帖，邀请李既白与顾清蘅前往南山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