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过份轻敌 狱林夕惨死

醒来的时候已是日头高挂的晌午，我抬手揉了揉额角，头疼，九璟酿的醉枝后劲真大。桌上放了一碗汤药，黑乎乎的看上去极苦，还在冒热气，旁边放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九璟的笔迹“趁热喝了，解酒”。

我皱着眉研究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把药仰头喝了。还好，不算苦，九璟还算有良心。我这次生辰他不在没关系，但生辰礼绝对要补给我。

“……九璟？九璟？”我将九璟这座宅子快要逛遍的时候，才终于在书房里看见了九璟站在窗边的背影。

“九璟，我的生辰礼……”话说了一半又被我咽了回去，因为我发现九璟的神态很不寻常，眼中笑意荡然无存，一双墨色的眸子像是被冻住似的冰冷严肃。

“怎么了？”我试探地拽拽他的衣袖。

九璟像是回过神来对着我苦笑一声：“小十三，生辰礼暂且给不了了。绛书快回来了。”

我又惊又喜：“绛书？真的吗？她在哪儿？”

“她在离桃溪不远的地方，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小十三，你去门口迎迎她。”九璟还是笑，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也不复往日神采，有些暗。

我没怎么多想便兴高采烈往门口跑去，立在小船坞旁耐心地等。一盏茶后，我终于见到了绛书，也终于明白了九璟为什么会笑得那样难看。

绛书趴在一朵软软的小云头上，面如死灰，半幅衣袖被血浸得湿透，还有鲜血从云朵缝里滴落下来，将沿路的茵茵草色染成鲜红。

“……绛书！”我惊叫一声，跑上前去，却不敢伸手。绛书似乎还有意识，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眼角是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小十三，去准备伤药，清水和纱布，”九璟走出来，深皱着眉，“快点。”

“好！我就去准备！”我慌张地跑进屋里，里里外外地寻找伤药，绛书身上的那一片红像是钉死在我眼前，怎么都挥之不去。我抱着一堆东西跌跌撞撞地跑进绛书房里时，九璟正费力帮绛书止血，握着白布的指尖拢上仙泽，按上绛书血肉模糊的肩头。

看着盆里的血水换了一次又一次，我难受得不行，终于忍不住问道：“九璟，绛书她，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伤重，但尚不至死别。”九璟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把你那副快哭的脸收回去，小十三，绛书有救。”

“……嗯。”我点点头，看着面无血色的绛书，努力将眼眶处的热意压回去。

暮日西沉的时分，绛书的脸色才稍稍好转。

九璟换下沾血的衣服，对我道：“小十三，你在这里守着绛书，每半个时辰帮她换一次药。我开炉炼丹，绛书这伤，耽误不得。”

“好！”我连连点头道：“我一定好好守着绛书！”

我看着九璟走到门口却脸色一白，喃喃道：“凤……”

“什么？”

“药里少了一味凤尾草，”九璟仍是白着脸色，道：“可我走不开，这可如何是好？”

“九璟！”我跑过去拦在九璟面前道：“你走不开，那我就去帮绛书取这味药。”

“不行！”我从未见过九璟这般生气的模样，眼中怒气滔天，脸色更是阴沉，“小十三，你是凡人，去了便可能回不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可是！可是我不能看着绛书死在这里！”我抖着嗓子叫出来，看着九璟墨色的眸子，心中充满了一种陌生又莫名的恐惧，道：“九璟，我求你，让我去取药。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我渐渐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

我听见九璟叹了口气，随即脸便被一双手托了起来，九璟用手指抹去我眼角的泪水，低声道：“一天，最多一天，你回不来绛书便也活不了。凤尾草在雪山西面的白行谷，带上短剑防身……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