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羽族
段十三对璇玑说道：“多谢公公好意，只是那丫头已经死了，而且她根本不是我女儿，这珠子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她呢？”
“你们愿意留下就留下，愿意带走我也没二话。”
“教主，合作的事咱们可以先放一放，我现在只想知道那几个人的行踪。”
段十三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送客。”
三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教主，多谢。”
“不客气，没有你们，我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没准儿得当一辈子的王八。”
朱墨雨说道：“话说那些家伙到底想要什么？”
段十三叹了口气。
“除了遍布天下的教徒，梅山教还有三宝。
梅山卷宗，优昙婆罗，以及一颗龙蛋。
那太监想要的无非就是龙蛋。”
我顿时大惊。
“龙蛋？”
“其实就是一块石头，但梅山教先辈说里面藏着一条龙，没人知道是真是假。”
“教主，那您能让我看看……当然，您要是还信不过我们就算了。”
段十三摇了摇头。
“一块石头而已，我段十三没这么小气。”
说着，让人把梅山三宝之一的龙蛋呈了上来。
我细看一番，与其说那是颗蛋，不如说它是块石盘。
人脸大小，椭圆，扁平，和我砸破大清龙壁，里面掉出来的那块青石盘十分相像，它的上面也有十个窟窿。
不同的是这块石盘呈红褐色。
“教主，我觉得你不该放那女人走的，她跟了你这么多年，对这里太熟悉了。
要是她帮着那妖师……”
“我知道，但我段十三也不会坐以待毙。”
“教主，我还有一事相求，就是这个小破烂。
您也知道，那老太监现在正满天下地找我们三个，她跟着我们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我希望她醒来之后，你能把事情跟她说清楚，然后收留她。”
“没问题，我受了三位的恩，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那么教主，咱们后会有期。”
离开梅山教的第三天，我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老太监多次找梅山教主求合作遭到拒绝，已经彻底失去耐性。
而那个名叫段十三的夫人为了活命，向璇玑泄露了不少梅山教的机密。
璇玑带着一众人夜袭梅山教，如今段十三生死未卜。
“你们说小破烂该不会已经……”
我叹了口气，心道她之前虽然帮我们毁了龙壁，但我们帮她解了凤凰散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正说话间，两个人突然推门而入。
我们见状很是吃惊。
“段教主，你……”
段十三和小破烂浑身都是烧焦的痕迹，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
“那西域妖师的妖火果然厉害，只可惜，凤凰不怕烈火。”
“凤凰？段教主，你被烤傻了吧。
话说您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段十三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见我的衣领里掉出来个小纸人。
我顿时变了脸色。
“好呀段教主，原来你根本就信不过我们。”
段十三端起桌上的凉茶猛地往嘴里灌了几口。
“当今这世道，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一旁的小破烂被熏得跟个煤球似的，这时瞪着俩白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我。
段十三在旁说道：“丫头，你也是羽族人？那妖师的妖火居然没把你烧死。”
小破烂并不回答，仍然是直直地看着我，我有意回避她的目光。
“段教主，你说的什么凤凰，什么羽族人呀？”
段十三告诉我们，他虽然是梅山教的教主，但其实出生于苗疆。
严格意义上讲，古时的苗疆指的就是从滇南到湘西这一带。
而提到苗疆，就有一个东西是怎么也绕不开的，巫蛊。
旧时的苗疆蛊术大致可分五种，蠃鳞毛羽昆，皆因在苗人的世界观中，万物生灵都是虫。
不长毛的叫蠃（同裸音）虫，人为蠃虫之长；生鳞片的叫鳞虫，诸如鱼蛇蜥，龙为鳞虫之长；生毛的各种野兽叫毛虫，麒麟为毛虫之长；
长羽毛的飞禽叫羽虫，凤凰为羽虫之长；生甲壳的叫昆虫，灵龟为昆虫之长。
蛊由虫生，因而五虫演化出五蛊，这也就是苗疆蛊术最主流的五派。
段十三出生于羽派蛊宗，他们家族信奉凤凰，虽然段家凤凰蛊早已失传，羽派蛊宗也已经没落。
但凡是带有段家血统的人都一个特性，不怕火。
璇玑带宝龙教徒火攻梅山教，段十三一众人猝不及防，妖火之中，总教的那些人几乎死绝。
妖火熄灭之后，唯独段十三和小破烂安然无恙，并根据之前留在我身上的纸符找到了我们。
小破烂说道：“啥羽族凤凰，我不知道。”
段十三问道：“那姑娘，你爹娘是什么人呀？”
“没有爹娘。”
“怎么会没有爹娘呢，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
我说道：“她是个孤儿，被一个憋宝的土耗子养大，现在那土耗子已经死了。”
段十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哦，姑娘，方便我看看你的……”
小破烂连退三步。
“不方便！”
“你别怕，我就看看。”
说着撩起她那乱糟糟鸡窝似的头发，只见脖颈后面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段十三激动得老泪纵横。
“我还以为段家人真的死绝了呢！”
随后段十三告诉我们，当年段家因为得罪了人，惹来灭门之灾。
本覆巢之下难有完卵，好在当时段十三和他姐姐尚还年幼，勉强被仇家饶过。
姐弟俩逃出来之后走散了，如果小破烂是段家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段十三的外甥女。
这些年段十三在刀尖上舔血，好不容易以“侏儒”之身混到了梅山教主的地位。
奈何膝下没个一儿半女，如今见到段家后人，怎么能不激动。
突然冒出来这么个舅舅，小破烂一时也懵了。
可她在妖火中活了下来，这是不争的事实。
臭鱼在旁不太相信，随手端起桌上的油灯去烤小破烂的手。
“真的不痛？”
小破烂摇了摇头。
“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靠，真的这么神奇。”
舅舅和外甥女儿重逢固然欣喜，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段教主，宝龙教的事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