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遇九皇子
乐阳长公主骤然回头，用怨毒的目光瞪着皇帝，半晌之后，这才不甘不愿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入了席。
随即，皇帝走到陈滢这一桌前，垂下眼睛看了赵淑棋一阵子，把赵淑棋看得根根汗毛都要竖起来，这才夸赞了一句：“好孩子，神童不过如此。”
他这才带着皇后继续前行。
而曹妃跟在他们身后，冲着陈湘云安抚地笑了笑。
只要有她在，就不会让乐阳长公主太猖狂——这是她想要传递出来的意思。
不过这反倒是让陈湘云的神经更加紧绷。
如果之前她还觉得乐阳长公主在这一场宴席上动手的几率算不上有多大，那么现在，她可以确定自己万分相信自己女儿的预测。
乐阳长公主实在是太疯了，她也太过目无法度，显然这和她从未受过惩戒有关。
但就算是她疯到这种地步，恐怕也没人会想到，她竟然胆敢谋害自己的亲生侄儿。
那是皇嗣啊，谁会谋害皇嗣呢。人们都这么想。
可对于乐阳长公主来说，恐怕她的孩儿也和皇嗣没什么区别，而她和自己的弟弟也流着相同的血，所以她并不畏惧他。
陈湘云打起精神，目光在宴席上四处梭巡着，想要找到九皇子的身影。
“娘亲别找了，皇子们都还没来呢。”陈滢在心声里提醒她。
恐怕也是陈湘云被刚才乐阳长公主的疯狂程度吓到了，于是忘记了皇子们还没有完成尚书房的功课，现在是不会入座的。
实际上，皇帝也本不该来这么早，现在天色只是微微昏暗，还没有彻底黑下来。
既然是晚上的宴席，皇帝自然也应该晚上再来。
恐怕他这么早过来，也是因为听说了乐阳长公主的事，这才急匆匆赶过来。
只不过，陈滢也得在心里赞他一句，不愧是皇帝，似乎每个做得还不错的皇帝都能做到时时刻刻保持体面，尽管皇帝赶来的速度堪称飞快，但陈滢竟然一点都没有看到他有匆忙的痕迹。
果然，不出她所料，过了没多久她就看到皇子们一个个入座，都坐在皇帝下首。
她和赵淑棋都有些好奇地看向那里，一个个按照序齿数过去，却忽然发现九皇子根本不需要他们专门去找。
因为那个孩童只要坐在那里，就足够显眼。
九皇子是个非同一般的孩子，这件事人尽皆知，他们知道九皇子是神童，也知道九皇子容貌十分俊秀，小小年纪就足以看出未来的绝代风华。
可惜陈滢的渣爹也不是个普通男子，他当年可是靠着容貌吸引了陈湘云，也是一代绝世美男子。
而陈滢的三个哥哥容貌也都不差，尤其是大哥，几乎像一尊玉像般完美。
但她这一次看到九皇子，却依旧不由得一愣。
怪不得所有见过九皇子的人都说九皇子非同寻常，绝非常人，原来他们所谓的非同寻常，不光是容貌和天分，竟还有气质的加成。
九皇子虽说年纪极小，今年还不满四周岁，可是整个人却透着一股飘逸出尘的气息。
尽管这只是个小小的幼童，却让人下意识不敢轻视，总觉得他似乎带着极强大的力量。
陈滢看得都有些愣住了，但也就在此刻，她忽然间见那幼童似有所觉，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两人的目光相撞，对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是没有想到看他的人竟然是个年龄如此幼小的孩童。
于是对方冲她友善地笑了笑，笑容的幅度极小，要不是陈滢一直盯着他瞧，恐怕都无法注意到这一点。
她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小年纪就已经长成这般美貌，都不知道以后会美成什么样子。”
“滢滢先别感叹这个，”陈湘云焦躁地低声说道，“你发现端倪了吗？”
陈滢也知道正事重要，于是连忙点点头：“发现了！”
根据她在话本里听到的内容，这位九皇子的死其实没有花费幕后主使者太多心思。
曹妃有个从小陪伴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这丫鬟从小便是个孤儿，被卖到了曹家，但曹妃有所不知的是，就在几个月前，这位丫鬟联系上了她的家庭。
这自然是乐阳长公主干的好事，那所谓的家庭也并非是真正的家人，只不过是几个人弄了些假证据糊弄她，又装作意外与她失去了联络，想尽办法要为她赎身，却遭到了曹府的拒绝。
“家人”对那丫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表示曹府的人认为她现在忠心耿耿，曹妃身在深宫需要照料，于是见他们想要为丫鬟赎身，就干脆打算把他们一家子都灭口，好断绝他们的亲情。
也正因如此，丫鬟起了报复之心，被乐阳长公主派来的人一打点，就毫不犹豫地卖了自己的主子。
皇后对曹妃有恩，也正因如此，曹妃对九皇子也多有照料，因此不久之后，会亲手为九皇子倒上一杯果汁，过问他的功课。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倒入九皇子杯中的果汁会被丫鬟加入一种特殊的药粉，这药粉本身并不具有毒性，但曹妃出门前专门换上的香囊里，有一味奇香。
那香本来也只是一味普通的香料，可若是被喝了药粉的人吸入，就会变成一服绝世
奇毒，喝下去没几息就会当场暴毙，毫无抢救的机会。
陈滢在心中和自己娘亲通过气之后，很快，他们就见到了曹妃朝着三皇子的位置走过去。
也正在此刻，那丫鬟环顾了四周，见无人注意，便从袖子里抖出一颗小小的红色珠子，捏碎在了指尖。
陈湘云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而陈滢则是旁若无人地盯着那里看去。
她的目光相当光明正大，反正丫鬟不会怀疑她一个一岁不到的孩童，她才不怕因此露馅。
就当丫鬟将手指从果汁的杯沿拂过时，陈滢长长地吸了口气，用尽全力大喊起来：“娘娘——”
曹妃常来尚书府，当场听出了陈滢的声音，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事，当即端着果汁惊慌失措地朝她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