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精神病院8
导诊台里的姑娘一直没有换人。她毕恭毕敬的站着，挤出礼貌的微笑。
看到有患者走来，便问：“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宋斤禾：“您好，我想申请治疗。”
姑娘听后笑着点点头：“好的，请您稍等。”
她伸手在电脑键盘上敲打几下，随着“呲呲”声的响起，屏幕伸出一只白色的手骨。
手骨托着一张金色的卡。
“您的申请已成功通过，治疗室采取刷卡进入的方式，请您收好您的卡，不要弄丢。”
“现在，您可以前往唯一开放的5号治疗室。”
姑娘说完，把卡递了过去。
5号治疗室在大门附近。
宋斤禾用卡刷开治疗室的门，房间很大，架子上摆放了张晴医生的照片、优秀证书。
房内挂了一个蓝色的帘子。
听到开门声的张晴医生从帘子后面走出，眉眼萦绕怒火：“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
“出去！”
宋斤禾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医生厉声打断。
站在她面前的男子额头青筋暴起，眼白布满紫色的条纹，犹如下一瞬就要失控变异般。
“出去！”
“出去！”
男子不停的重复着。
宋斤禾后退一步，侧身拧动门把手时，发现打不开门。
她把金色的卡贴在门把手下面的感应区，门锁依旧没有反应。
她被困在了治疗室。
张晴医生的眼眶多出两个黑点，黑点不停变大，变成眼球，和他原本的眼珠挤在狭小的眼眶。
他发出桀桀的笑声：“不想走……就留下，陪我玩吧……”
宋斤禾抬眼，对上张晴快要爆裂的瞳孔。
“有猫。”
她轻声说。
张晴突然尖叫，神色慌乱的看着周围：“该死的猫在哪儿？我要宰了它！宰了它！”
宋斤禾朝亚维讷斯拍了拍：“白色的猫。”
亚维讷斯：……
宋斤禾又拍了一下。
亚维讷斯：喵。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副本的NPC看不见他，让他平白多了个“隐身”的技能。
但不可否认的是，“隐身”状态下，他做事方便许多。
他抬脚朝张晴膝盖踹去，踹得人吱哇乱叫。末了，他伸手朝门口长桌放置的白纸点了两下。
白纸迅速折叠成猫的形状，眨眼的功夫，就成了活蹦乱跳、喵喵直叫的白色小猫。
光是听到“有猫”就怕得不行的张晴，如今见了真猫，吓得双腿打颤，站都站不稳。
他拿起架子上的菜刀，骂骂咧咧的朝白猫砍去。
病房没有利器。
但治疗室却随处可见。
宋斤禾看着疯了似的追着猫砍的男子，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赌赢了。
导诊台的姑娘曾说——“张医生签字时又多写了一道。”
这两天她翻阅书册，没有找到比“张”多一笔的字，找到了“晴”的。
多一道。
是“睛”。
如果J能够代指娟的拼音首字母。
她想，同样也能代指“睛”。
何娟没有逃离成功，恶魔仍然存在。
作为一个不与外人接触的患者，唯一接触的、有可能是恶魔的，只有身份可疑的张医生。
规则第2条[院内医生全部请假]，第4条表明遇到困难可以找张晴医生寻求帮助。
两条相悖却全都正确的规则，也恰恰说明“张晴医生”是存在问题的。
穿着白大褂、和张晴一模一样的男子不是张晴。
面庞血肉模糊身体扭曲，自称“被夺走一切的”才是真正的医生。
——“他害怕猫，害怕火。”
——“通关方法，就是杀掉他。”
宋斤禾拿起架子上的铁锤，对准惊魂未定的男子用力砸去。
“哐！”
一下。
“哐！”
又一下。
男子倒在血泊中，没了意识。
“嗡——”
耳鸣声。
宋斤禾看到亚维讷斯的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在她的注视下，亚维讷斯逐渐变成一个手举斧头的屠夫。
她再次看到了小花。
治疗室内。
没有男子的尸体，没有何娟，没有亚维讷斯。
是幻觉。
宋斤禾闭上双眼。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为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么！”
“快救我啊！”
小花的声音随着宋斤禾的倒数变得愈发尖锐，声音消失的一瞬，似刺耳的猫叫。
宋斤禾睁眼。
幻觉消失。
周围
一片漆黑。
是……离开【精神病院】了吗？
她暗暗猜测。
蓦地，亮起一束光。
亚维讷斯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宋斤禾瞧清了四周。
她还在治疗室。
“副本没有结束，我们没有通关。”亚维讷斯说。
宋斤禾一怔：“没有？”
她喃喃：“难道我猜错了……还是说，我们还没成功阻止J的计划……”
“昨晚趴在天花板的男子说他被夺走一切，还说那个人害怕猫，害怕火。”
“他还说，杀掉那个人，就可以通关。”
宋斤禾疑惑不解。
“身份最可疑的就是张医生，相悖的规则、导诊台姑娘的那句‘签字时又多写一道’。”
“种种迹象表明，‘张晴’是假的。有人抢走了这个身份，真正的张晴是面容滴血、看着像被扒皮的男子。”
【精神病院】规则第4条。
[张晴是最值得信任的医生，他能够解决您碰到的任何难题。]
规则是正确的。
亚维讷斯没有指出问题。
正是因为这条规则，推断出天花板的男子是真正的张晴医生以后，宋斤禾会相信听到的通关方法。
——杀掉夺走别人身份的人。
“你不用太沮丧，5星副本，本身就会稍微难一点。”亚维讷斯轻声安慰。
“嗯。”
宋斤禾应声。
这个副本确实还有许多疑团没有解开。
比如有J字符的少年。
比如病患每日注射的毒药。
治疗室的窗外一片漆黑。哪怕手电筒的光束照上去，也什么都瞧不见。
外面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刚刚……发生什么了？”宋斤禾不过是在心里倒数10个数，一睁眼，周遭就发生这样的变化。
“天黑了。”
亚维讷斯说。
“一瞬间，光线就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