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精神病院7
“闭嘴。”
宋斤禾蹙眉瞪去。
话音刚落，盛晚柔的双唇就犹如被针线缝上一般，连同喉咙亦被黏糊的东西堵住。
病房被死一样的寂静包裹。
何娟一直沉默着。
宋斤禾识趣的离开，她对餐厅黑乎乎的饭食不感兴趣，勾起饥饿引得肚子咕噜直叫的，是昨天那份黄焖鱼翅。
比宫里的还要美味几分。
她抬眸看向亚维讷斯，暗暗措辞如何开口，对方已然读懂她的视线，把手心递去。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宋斤禾瞧着缓缓浮现在亚维讷斯掌心浮现的吃食，笑盈盈道了谢。
随后毫不客气的点了一份黄焖鱼翅、一碗八宝果羹。
自从她把亚维讷斯召唤出来，就没见他吃过东西。
通过盛晚柔方才的行为可以发现。
诡异需要进食。
宋斤禾抬头：“你不吃吗？”
亚维讷斯将试炼者点过的吃食一一端上桌面，末了，淡淡出声：“还没到时候。”
宋斤禾听得云里雾里，但在美食的引诱下，还是闭上嘴，选择先填饱肚子。
上午11:00。
宋斤禾正翻阅书册，左侧突然发出一阵较大的声响。
她走近去瞧，发现何娟不知怎的摔到了地上。
“你没事吧？”
宋斤禾想把人扶起，对方却往床底钻，贴着墙面害怕的缩成一团。
何娟不停的发抖，掉落几颗泪珠后，眼睑似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代替泪水，从眼中涌出。
她看向蹲在床边的姑娘。
“莹莹，你怎么来了……你不用管我，你跟晓辉好好的过日子就行……”
“晓辉、晓辉没打你吧？”
何娟颤声询问，没能等来回答的她陷入焦急。她小心翼翼的爬向床边，担忧的喃喃“莹莹”二字。
不明所以的宋斤禾稍稍思忖，迟疑的摇了摇头。
何娟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垂眼，再抬眸时双目彻底混浊，血流止住，脸上多了几条血痕。
她伸手握住空气，缓缓起身朝前迈着步子。
“莹莹……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逃不掉的……不管我去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继续折磨我……”
“除非我死掉。”
“我想结束这一切，我想彻底的解脱……莹莹，你知道么……我这些天一直听到晓辉的声音……”
何娟自嘲的笑了笑，手仍旧牵着空气，呆滞的走着。
她哽咽开口：
“晓辉说我是最糟糕的妈妈，因为我总惹怒他的父亲，因为我没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
“是我吗？是我的错么……我逃跑过，也试着去起诉离婚，可到头来什么都没改变。”
“我一次又一次的被恶魔抓回去，他将我殴打，将我辱骂。”
何娟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东西，一脸轻松的笑着，用极轻的声音道：
“这样……就可以解脱了……对吧？”
疑惑观望的宋斤禾快步冲上去，她抓住女子的手，试图夺走那个刀片。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她说。
她记得张伟对何娟的介绍——
[是被儿媳妇送进来的。]
[送进来之前就有自残倾向，胳膊上都是伤疤。]
晓辉是何娟的儿子，她希望莹莹和晓辉好好过日子，说明莹莹就是她的儿媳。
她说她一次次被恶魔带回，殴打，胳膊上的伤疤很有可能不是自残。
而是恶魔留下的。
——“不管我去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
宋斤禾小心翼翼的夺过刀片，暗暗咀嚼刚刚何娟说过的话。
何娟被儿媳送进【精神病院】。
她想解脱。
想逃离。
说明“恶魔”仍旧存在。
恶魔——
会是锁住大门、将所有人困住的J吗？
门被推开。
两名护士一前一后的走进病房，走在后面的推着轮椅。
“16号，11:40了。”
走在前头的护士言简意赅的提醒一句，就快步走到何娟跟前，二话不说的朝何娟脖颈注射药剂。
何娟耸着的肩膀缓缓垂下，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好似一瞬被抽走魂魄，而今只剩躯壳。
护士们把16号患者扶上轮椅，推着欲要离开，被人叫住：“你们要把她带去哪儿？”
护士：“治疗室。”
规则第11条。
[床头贴有黑色星星的病患为重症患者，需每日接受治疗，治疗时间、方式由医生决定。]
何娟是重症患者。
宋斤禾追问：“治疗需要多长时间？”
“想去治疗自己去导诊台申请，找我没用。”护士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后，就与同伴一起离
开。
规则第12条的后半部分[可以到导诊台申请]是被划掉的部分。
亚维讷斯说过，篡改规则的人不希望有人去申请，所以划掉了它。
但并不代表这是需要被修正的错误规则。
划掉第12条的黑线，是J留下的。
结合精神病院规则（下）被篡改过的，第9条[禁止进入治疗室]。
不清楚真正规则的试炼者，很容易误以为黑线划掉的是错误规则。
两条都被J动过手脚的规则，前后呼应，从而营造出“试炼者不可以进入治疗室”的假象。
越想掩盖，越奇怪。
宋斤禾要走出病房时被盛晚柔拦住去路。
盛晚柔一手指着嘴巴，一手捂着肚子，梨花带雨的掉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江渝当初便是在一颗一颗泪珠中迷得找不着北。
“等会你自己去餐厅吃吧。”宋斤禾说完，就夺门而出，朝导诊台跑去。
倒不是她也被迷住，而是她想快点申请，不想耽误时间。
盛晚柔留在4号病房，没跟着去。她试着张了张嘴，心下欣喜不已。
签订契约的诡异不可以离试炼者太远，不同等级的诡异有不同的范围规定。
除非试炼者允许，否则每只诡异都需遵守“范围守则”。
眼下，她得到了允许，可以单独去餐厅了！
盛晚柔一想起，就乐得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