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烟花

除夕那天，戚绾绾一早便被阿香拉到梳妆台前，从头到脚都被好好收拾了一番，一早便跟着司明诀进了宫。

到了皇宫里，她跟着嬷嬷前往各个宫殿里去请安，走了一圈下来，感觉整个人都快被冻僵了。

晚上，宫中设下宴席，在一片歌舞升平中，面前的菜一道道地呈了上来。

司明诀看她垂着头坐着，提不起半点兴致，还有些担忧，在她耳边悄悄问了一句：“怎么了，宫中的菜不合心意吗？”

“啊？”戚绾绾仰起头来看着他，“我只是有点困了。”

今日依旧下了纷纷扬扬的雪，宫殿里放了许多暖炉。

她在这样热气升腾的环境里比平时更容易犯困，只是碍于场合，便装作低头沉思状，时不时还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菜，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在划水，毕竟这可都是她以前上学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犯困时积累出的经验。

司明诀给她夹菜的时候，她正好听见一阵悠扬的琴音从远处传来，往门外看了一眼，发现是戚安然坐在殿外的高阁处拨弄琴弦。

比起那些眼红戚安然的贵族小姐，戚绾绾倒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看着她那件能在风中飘起来的裙子，默默打了个寒颤，连忙将身上的狐裘大衣又裹紧了一点。

“康王妃的琴技真是好。”一曲终了，皇后赞赏地说了一句。

司清宁坐在皇上身边，不服气道：“我听着也很一般嘛。”

“莫非公主还听过更好的？”皇上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道。

戚绾绾莫名感觉头皮发麻，果然，下一秒，司清宁就指着她说道：“儿臣觉得齐王妃就很不错。”

脆生生的嗓音在整个宫殿里回荡着，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齐王这边。

戚绾绾：“...”大可不必帮她吹这种牛。

“哦？”皇上倒是颇有兴致地看着她，“朕竟然从未听说过齐王妃有如此技巧。”

戚绾绾几乎要赞同地点点头，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也不好驳了公主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是安乐公主过誉了。”

皇后提议道：“今日除夕佳节，不如齐王妃也献奏一曲。”

司明诀原本想帮她挡下，戚绾绾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

眼下所有人正在等着看她笑话，她倒是无所谓，但却不想连累司明诀。

她起身行了个礼，落落大方地应答下来，而后出门往高台上走。

在门外与戚安然擦肩而过之时，她听见她嗤笑道：“妹妹今日可要献丑了。”

对于她的挑衅，戚绾绾一向是置之不理的，但这回，却破天荒地回了一句：“若要论丑，那还是姐姐更胜一筹。”

戚安然没想到她敢对自己说这种话，正欲发怒，戚绾绾已经离开了，她只好先将这口气咽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让侍女倒了一杯酒，暖了暖身，有些恶狠狠地盯着正在慢步往台上走的身影。

司明诀从方才起便有些放心不下，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见她不紧不慢地坐下，双手有模有样地拨弄起琴弦来，眼里的戾气才渐渐消去。

和缓的曲调缓缓传来，众人细听发现这首曲子十分陌生，不似寻常曲调，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