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烟花

而高阁上的白衣少女端坐着，月光照拂在她身上，与漫天的雪花相得益彰。

坐得远了些，她的眉眼看得没有那么真切，但气度高雅，恍然有仙人之姿，殿里的人一时都有些移不开眼。

戚绾绾的琴技自然谈不上多好，但幼时也被逼着学过几年，如今还留了点童子功。

当时，为了提起她的兴趣，教学的老师每教一首古曲，便会再多带一段当时的流行歌，她古曲学得一般，流行歌倒是烂熟于心。

今日，一拨开琴弦，记忆中的曲调便跑了出来。

这里没人听过，靠着新鲜劲也能让人不去细究她的技巧究竟何如，更别提她长得好看，光是看着那张脸就会让人忘了技巧这回事。

从方才起，戚安然手里便一直握着那个酒杯，看着戚绾绾的风头已经盖过了自己，心下气闷，力道大得几乎能将杯子捏碎。

司明诀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戚绾绾，他体内的暴戾又开始滋生出来。

看着沉静如水的少女，一脸淡然的神情虽然不复往日的活泼，但却如同天上月一般庄洁，美好得像幻影一般，让人不自觉地将呼吸放轻，唯恐打扰到她。

他忽然就觉得她离得很远，远到他够不着。

脑海里又想起闻衾问的，可敢将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告诉她。

答案自然是不敢的，他怕血腥沾染上她，更怕她会害怕，从此远离自己。

戚绾绾落了座，没有将那些客套的赞扬放在心里，却有些担心地看着身边的人，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戚绾绾默不作声地将捏了一下他的手，轻声问道。

司明诀回握住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回程的马车上，戚绾绾被烟花的声音给炸醒，掀开帘子看着天上五光十色的烟花，扯了一下身边的人：“我可以在王府里放烟花吗？”

“可以。”

前院里，司明诀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放烟花的身影，王府里的所有人都陪着她一起，将空中炸得昼亮。

他一向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烟花转瞬即逝，不是什么好兆头。

可雪地里的少女却回头冲他招了招手。

他走上前去，戚绾绾将烟花放到他手里：“陪我一起嘛，这可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司明诀拒绝不了她，也拒绝不了这样温暖的话语。

以前，顾玫也带他看过烟花，不过是在寂寥的冷宫里，这些俗世里的热闹从来都与他无关。

可现在，他也有了一个家。

闻衾默然地站了一会，身上却突然传来一阵暖意，青尘从房间里取来一件衣服披在了他身上。

他侧身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已经完全不同，但总有些东西没变。

他低声说着：“对不起。”

青尘没有回答，在漫天烟花炸响时，才默默叫了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