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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凡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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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舒适度。

她接过客人的钱放进机器里,停了一会儿散开了头发解开围裙。下班的时候太阳下山了,夏天气厚色浓。懒懒散散走上铁索桥,从包里掏出手机玩着。qq弹出了一个消息。她前男友说:生日快乐,其实这么久了还是没能忘,想趁着今天约你出来,我们聊聊行吗?

她没想到前男友还能记得她的生日。这也不是分开后的第一年了,她有些摸不透。门里没亮灯,进去手边摆在一个恰好的小柜,床在窗边。侧面的床反着光,她男朋友坐在床上等她:“回来啦?生日快乐,我们…”

“我今天有点事,你能先回去吗?”她开始脱衣服:“谢谢你啊。”

“可是你今天生日…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了,你今天先回去吧。我去洗个澡。老板说请我们吃饭,必须去。”

她出来的时候男朋友走了,留了张纸条给她:你回来了给我打电话。生日快乐。

她回了一句好。门又关上了。

她睁开眼,发了一会儿呆,轻手轻脚的起床。回头看了一眼外婆,还在安稳睡着。打算做个米糕,食材她一点一点找,准备好了,发现还剩了很多饭,还是热的,就又想换个小米粥,放点小虾米什么的。她远远往空地上一望,那两个男人赤裸着上身在打拳。

两边的树叶簌簌落下,他在高台下走着。人一团一团的聚,兴奋的谈论着那个走在高台上的女生。是学校的女神。(这个学校不是学业的学校,类似于公司。)他看了一眼,继续走着自己的路。晚上躺在床上,月光从大窗户里照进来,没照见他。他睁着眼,隔壁是女生们睡的地方。突然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好。”

女神脱下衣服,一步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了床。他一把拉过,顷刻女神就躺在他面前。他粗暴的抬起她的腿,一股子郁气上头,吻着大腿内侧,吻着吻着突然那股郁气没了,就停了。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砸下去的时候还惯性的弹了一弹:“我会帮你的。”虽然不知道要帮她什么。他倒是也帮了,她和他在一起了。有一天她说要和他去岩碑宣誓,他也应下了。(岩碑是一个庄严的地方,去岩碑宣誓相当于结婚,并且人一生只能在岩碑面前宣一次誓,宣誓就代表公开,永不改变,今后所爱,永不反悔。)学校的人和她的父母都知道了。她的妈妈不能理解:“他可是个男人啊!”同时因为她是关注度高的人物,她们不断的议论着为什么她会和他宣誓,为什么会是一个男人,没人谈论他是个怎样的人她会喜欢上他。他只是一个在大众记忆里她的共同宣誓人的代名词。那天人很多,树叶还在落。她坚定的拉着他去岩碑前,底下的人还在议论。他松开她的手,一点点抽出来:“我们别宣誓了吧。”他走了。

每个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

她挺着隆起的肚子,喘着气,湿了的发丝糊在脸上。她丈夫扣好上衣的扣子:“我要出差几天,你好好在家等我回来。”他握住女人的手,柔情缱绻的捏了捏,轻柔地吻她的额头。她下意识的闭上眼。丈夫往外走,她撑起自己往客厅走,客厅里站了一个女人,丈夫已经出去了。她慢慢的往女人身边走,手指划过她的衣服,女人被逼到桌子上,皱着眉倒也没说什么。她却已经迷了眼,摸索着,一波一波浪般起落。沉醉之间女人脸色越来越差,青紫起来。她突然发现她丈夫站在门口,他回来了。她自己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整理,裹了一裹快走进了房间。她一点一点打开老式窗户。丈夫先她一步,门被他打开了。她从窗户溜了。丈夫一直在找她,她隐了形,更棘手起来。只是丈夫认得她的气息,虽然不浓,但是能辨别出她的大致方向。她东躲西藏,孩子快要出生了。她可以隐去自己的存在感可是孩子不行。

醒来的丈夫看到孩子越发费劲的找她。孩子能看见她,一看见她就不哭了,孔明灯似的照清了丈夫找她的路。孩子日渐长大,丈夫日渐衰老,在孩子跌跌撞撞会走的时候,亲热奔向了在旁边的她。她僵直身体,没走,被孩子触碰到了。丈夫看着孩子离一团残影越来越近,然后碰到一起。眼含热泪,似怨似念。

亲戚间传二姑妈家的孩子上节目了,去了唱歌。二姑妈神采飞扬的说着自家儿子,号召亲戚去看。

“哟,那可真厉害,都上电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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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的儿子带着少年的傲气从亲戚旁边走过:“有什么的,还不是被刷下来了。”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二姑妈不乐意被儿子驳回:“那怎么了,没过怎么了。”

亲戚安慰二姑妈:“孩子,还小呢。”刚好她加了这个人,滑列表里的人时不小心点到了头像,进了首页。首页的背景就是上节目的视频。她点开。男生穿着遮胸程度的白色短袖,戴着麦在唱歌。她的手指悬空了好一会儿点了退出。

妈妈要死了,就今天。妈妈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出门。她坐在床上,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要是你教我韩语就好了。反正,你也是干这个的。”床对面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里面有很多签名。那是妈妈的学生签好送的。妈妈也在想教韩语的这个事。她有同事,女儿学起来不会很困难,学不好也没关系。斟酌着说:“要不要你爸爸带你去报个名,学一学也没关系。”她利落拒绝:“不要。家里没钱。”

“也好。不学也好。”夕阳慢慢落了,妈妈也收拾好东西了。爸爸送妈妈出去。因为妈妈不想死在家里。她手心下的床垫压红了她的手。她说:“你要走啦?”妈妈“嗯”了一声。她看着天被深厚的黑一点一点染开,汽车也亮着红色的尾灯越驶越远。

灯被打开,爸爸问她怎么不开灯。她看着空空的桌面:“我已经打包好她的东西了。”

“你管这个干嘛?你为什么今天不去送你妈妈?你明知道…”

“你真的觉得我去了会有什么不同吗。我要搬出去了。今天。”又说:“新闻说,又有新情况了。”她把家人给她买的生命保险放在床上:“我不回来了。房子你决定吧。”

她喘着气走上设计及不合理的楼梯--阶梯面太窄,高得累人。她喘着气跨上去,到教室里。她费力挤进座位,夹得哪儿哪儿都疼,晕头晃脑,呼吸都像把五脏六腑放在不合适的盒子里互相推挤。她座位周围没有人,也许是来得早了。左上角的同学小声的说着话。柳似问她:“来多久了?”她拿出水杯想喝水缓缓,里面没水了:“没多久。我去打个水,你去吗?”柳似摇摇头,晃晃手里的水杯:“打了进来的。”她点点头佝偻着出去了。到了楼梯口。杯子贴近了,墙上的饮水机却始终不亮,也没有水出来。她扶着墙,把四周都看了个遍。心里嘀咕:不就是放了两天假,怎么好像从来没用过一样。宋典踩在楼梯上和她打了个招呼:“打完水了?没有的话帮我也打一瓶。”她说:“打好了,你自己打吧。”她走进教室,口渴得厉害。闯进了一片坟地,四处立着碑,连风都带着阴冷。她晕的厉害,躲在碑后。半睁半合闪着摇晃的教室和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鬼怪。

一具干枯的身体躺在干草上,嘴唇干裂了几个口。她不知道她这是在这呆的第几天。被人粗暴的拽起:“给我起来!”她又起来弄猪圈。胖女人推倒她,示范后又把铲子递给她:“还不会干活!”和另一个女孩住在猪圈里,没什么吃的。她们算得上是被拐卖,只是这片荒芜之地,是她家。在某天突然被一个凶巴巴的胖女人和一个不爱说话的男人占领了,成了阶下囚。另一个女孩是被拐卖来的。胖女人打算卖了她们,目前还在找买家,只是她不太信任男人,很少出去。晚上胖女人睡得很死,女孩偷偷和她说要逃出去。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了。她小声说着,闻着黑暗里的血腥味:“她们最后都被抓回来了,可是我没再见过。你不要小瞧她。”女孩不理会她,只觉得她可能是被打出了奴性,可是实在寂寞:“你被抓来多久了?这儿澡也不让洗牙也不让刷衣服也不让换,我现在感觉我都快比那猪臭了。”

“我不是被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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