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鹤西辞水悠悠

高个子面无表情，道：“孟老弟可看出了此人的身份？”

低个子说道：“武林中上了美人榜的可不少，却不知她是那一个。”

高个子道：“孟老弟倒是说说。”

低个子道：“首推者，当为武林第一美人羽茉珂，同郑大小姐郑秀卓，二人在江湖上齐名，人称‘北如意南青云’。”

高个子道：“这个两个人的确了得，尤其是羽茉珂，美人榜榜首，九江双霸便是在她那把如意短剑下毙命的，长威镖局那一次，若不是她，恐怕不保；还有蜀中十三寨，三日内歼灭，不是常人可以做得到。”

低个子点头称道，也说道：“江湖风云再起，后辈不可小觑。”

高个子突然一笑，道：“风云刚起，一切才要开始了。”

低个子也点点头，道：“也是，前两天听说游知北和宋机在洛阳，不知他们是否见过璇玑山庄那几人？”

高个子沉思一会，才答道：“教主说过，璇玑山庄才是他的大患。”

低个子道：“天下第一人，倒真想看看是如何的潇洒出尘。”

高个子道：“我们总会见到的。”

低个子笑道：“江湖很久没有热闹了。”

高个子也笑了，道：“快了，等那位西门公子的喜事一过，便真正开始了。”

船舱内羽茉珂闲来无事，站在窗边，欣赏沿岸的风景。

舱内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男子躬身道：“小人葛本红拜见羽小姐。”

羽茉珂很是诧异，回头看着这个人，道：“你是谁？”

“小人乃是淮安客栈掌柜，正欲归去，大公子和二公子下令，今后也视羽小姐为主人，小的与羽小姐顺路，特来问一问羽小姐有没有什么需要？”

羽茉珂道：“没有，不过，打听打听船上都有些什么人。”

“是，羽小姐请稍等。”

葛本红退下，羽茉珂也走出船舱，登上最高处，看着不远处的黄鹤楼，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

江面上雾气腾腾，磅礴大气。

朝霞如锦，灿烂夺目。

船舱另一边传来很高的呐喊声，羽茉珂微微颦眉，恰巧葛本红走进来，羽茉珂问道：“葛老板，隔壁是些什么人？”

“是一群江湖人，还有一个说书人，他们在说武林中的一些事。”

羽茉珂道：“去找一套男装来，我去看看。”

***************“哎呦！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啊！”

男子撞上羽茉珂，口中歉声连连。

羽茉珂玉颜带笑，道：“不碍事，公子慢走！”

男子眉目俊朗，青色长衫，面上尽是童稚的笑容，在看清羽茉珂的一瞬间，眸中闪现一丝惊艳。

“你也去听那个老头说书？”

羽茉珂点点头，道：“在船上呆着无聊，兄台不去么？”

男子嘻嘻笑道：“这等事怎能少了我呢？我姓年，兄台贵姓？”

羽茉珂道：“在下姓羽。”

二人踏进船舱，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听那说书老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诸位，今日老朽讲的是十几年前的一件血案，有谁知道是什么？”

老者白发白衣，口才极好，余光瞥向羽茉珂这边。

船舱内诸人小声嘀咕起来，闹哄哄的一片。

“十几年前有什么血案？”青衫年姓公子扯扯羽茉珂衣袖。

羽茉珂摇摇头，心中疑窦陡升，道：“我也不知道。”

猛地，二人身边的一人脸色煞白，只见他“嗖”地站起来，“你这老头，就在这儿胡说八道！”

老者淡淡看向他，道：“老朽并不认为有什么胡说的。”

男子四十来岁，容貌不美也不丑，很平常的一个人，但见他脸色异常，语气中带有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恐惧，“十几年前的事，又有什么好说的？”

老者呵呵一笑，“江湖人论江湖事，就算是一百年前的事，只要令人好奇，便可拿来一说！”

男子不语，嘴唇发白。

老者又道：“看来阁下很清楚十六年前的事。”

男子半响才道：“十几年前的事，有谁记得？”

老者冷笑，“要是别的事也就算了，可是这件事是任何一个知道的人都不会忘掉。”

停了一下，长叹道：“那也是任何知道的人都不愿再说的事实。”

男子依旧不语，老者忽然目光黯淡，道：“老朽失言了，今日就到此处，这件事老朽不说了！”

“怎么能这样？”

“不行，老先生，你不能走……”

“是啊，快说啊！”

“老先生……”

其他人纷纷不悦，眼见老者走出船舱，却又无法拦住他，嘴长在别人身上，也不能强人所难。

羽茉珂蓦地站起，追向老者，年姓公子也追去。

羽茉珂将手一拦，老者去路被阻，“公子有事么？”

羽茉珂抱拳，道：“可否请老先生一叙？”

老者抚须笑道：“公子抱歉，老朽要赶回家，不能一叙。”

羽茉珂彬彬有礼，“在下不会打扰很久，只有一个问题而已。”

老者直至船舱里面，道：“公子的疑问，相信刚才那个人可以解答。”

羽茉珂还想说什么，但见老者身影一晃，抓都抓不住，心中一惊，好迅速的身法！

年姓公子追出来问道：“那老头呢？”

羽茉珂道：“走了。”

不可相信看着她，“你竟放他走了？”

羽茉珂笑道：“腿是人家的，我们不好拦！”

“唉，十六年前的血案，是什么血案呢？”年公子喃喃自语。

羽茉珂目光落向远处的江面，轻轻说道：“但愿……”

再说那说书老者溜走后，一脸深思，然后回神，“看来，这人的身份可疑，我该禀报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