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40 晚香
乐行检死了。
依附在乐家皮下的傀儡也便无人在乎。
严笑的声音有着无情的冷酷:“你是在向我诉苦吗?”
‘太危险了。’
她忍不住打断乐殷南的自述。
她舌尖仿佛沾到带有酸梅果香味的咖啡粉,舌根发苦,牙龈又酸又涩,仿佛连胃都要跟着扭曲了。
严笑觉得再听下去,她又会像上次同床一样,心尖发软。
这种陌生的感觉太过陌生,一闪而过,严笑无法抓获,干脆封死它造访的根源。
“你希望得到我的同情吗?”严笑问得尖锐无比。
乐殷南没有正面回答。
‘太安静了。’
严笑成功阻止乐殷南后,又因这可怕的沉默惴惴不安。
“你知道易感期最难熬的时候,我最渴望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会成瘾。”
‘太聒噪了。’
严笑甚至想捂住乐殷南的嘴巴。
但她的手还未抵达乐殷南的唇边,乐殷南就率先开口了。
“严笑,是你。”乐殷南的声音近乎叹息。
“那只是反向标记的本能。”
“不是随便某个Omega的信息素。只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在短暂的沉默后,严笑径直起身,训斥道:“闭嘴。”
她居高临下看着乐殷南,浑身紧绷,短发泛着湿气,柔顺地贴在额前与耳后,抹去了几分凌厉和怒意。
又是这种眼神。
在初遇的舞会,在跑马场,在刑场——无论愤怒或张扬,永远饱满,永远专注。
在这样的全神贯注里,一切都无所遁形。
她被看见,被倾听,被重视。
乐殷南无声扯了扯嘴角。
“我不闭呢?你会杀了我吗?”乐殷南仰着头看着严笑,她注意到严笑下巴上甚至还有她咬出的痕迹,“不过严小姐费了这么大功夫把我救出来,恐怕不是为了现在亲手杀了我吧?会不会让您前功尽弃呢?”
严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慢腾腾下床,觉得浑身酸痛不已,神色晦暗:“发情期罢了,暂时没找到替代品,救个方便纾解的奴隶而已。”
严笑强调:“不过是AO的本能罢了,包括反向标记的影响,也不过是特殊一点的本能,还请某人不要自作多情。”
乐殷南将严笑那副懒洋洋的姿态学了个十足:“某人可是一心想着履行与某人的诺言。还望某人不要自作多情,觉得S级Alpha真的那么饥不择食,一点都不挑。”
严笑咬了下舌尖。
她是被人下蛊才会对这个人心软!
严笑无情地说:“那某人最后祈祷以后没有易感期,某人对信息素可是很吝啬的,到时候某人可别求着某人要安抚。”
乐殷南:“……”
斗嘴她顶多坚持一轮,第二轮依然惨败。
沉默了一会儿,乐殷南低低笑出声来。
那笑声越来越大,逐渐上气不接下气。
“终于疯了?”严笑披了件衣袍,听见乐殷南笑,没好气问。
乐殷南:“只是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看来是失忆了,建议能动弹了撞撞门柜,说不定能撞出点东西来。”严笑刻薄评价。
她把长袍一系,想起什么似地,突然问道:“对了,既然你之前是老金手下的,那你认识阿九吗?”
从十七那儿得来的名字,严笑问了一圈都不知所踪。
但乐殷南兴许知道。
“阿九?”乐殷南一愣,勉强被她压下去的愁苦又浮了上来,“你问她做什么?她是你朋友?”
她可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见过严笑!
“你不知道就算了。”严笑避而不谈。
乐殷南却突然说:“阿九死了,你别找了。”
“什么?”
“阿九已经死了。十几年前就死了,找也没用。”
严笑回头看向她。
蝉鸣的聒噪在这一刻被昏黄的灯光无限拉长。
严笑迟钝地意识到,乐殷南手腕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又裂开了。
这张床更像一个战况激烈的战场。
乐殷南躺在床上,四肢软绵绵地垂在身边,墨发柔和,目光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
她像一朵昙花,在浴血的盛夏里转瞬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