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们一起来到柳忆安的病床前,我指着安力说:“这是安力,我们来看你。”
“你认错人了。”柳忆安语气异常肯定地说,那神情恰似我此生对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
这条公共汽车线路的终点站是一家精神病疗养院。每天清晨四点钟,涂着红色的双层巴士从精神病院出发,沿途穿过闹市,最后到达隧道附近。末班车的时间,一般是在深夜的十二点半左右。
我住在离精神病院还差五站路的地方,总是从那里上车,到闹市下车,径直走向后座。
“呀,我认错了。”车厢里有人在忙不迭的道歉。
我转头,但是没有发现是谁认错了谁。循着声音看过去,只看见第三排单人位置上,有一个伤心的女子。
看不见她的脸,她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抽泣,(我一眼就断定她是在器,)陈旧得肮脏的外衣下,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她是如此悲痛和绝望,我无法调转我的视线。
过了一个站,又过了一个站,她扬起脸,向着窗外冬日稀薄的阳光。带泪的脸,浮肿、苍白、呆滞,同所有的遵医嘱大量服用镇静剂的病人一样。
我该下车了。
我始终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看见,他的那张脸,也终于会成了这样,浮肿、苍白、呆滞,叫我不能相认。
最后,柳忆安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你认错人了,小姐。”
说:</p>
本小说《爱的变奏曲》是虚构的故事情节,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和模仿,如有雷同,实属巧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