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相见恨晚
刚吃完崇祯就迫不及待提问，“听刘先生和建斗说，神兵卫将为大明编练十万新军，朕想知道这新军与我大明到底有何区别，望两位先生赐教一二”
两人知道皇帝想知道这新军究竟有多厉害，于是高师成回答道“神兵卫预算为大明编练五个师，每个师约一至三万人不等，精挑细选严格训练，耗时约两至三年可成，全数装备后世连发火铳和大炮，同时全体受训之良家子弟，需接受文化教育，不得有不识字之人，不敢说天下无敌，但扫清寰宇，安邦定国，开疆拓土不在话下”
“哦，需全体识字？装备火器朕明白，只是这都要识字为何？”崇祯显然提起了兴趣，高师成答道“后世器械皆道理深奥，若不能断文识字，必难以全然掌握，而战场讯息万变，若因上传下达或理解有错造成功败垂成，则追悔莫及，故后世上到官长下到兵士皆应文武齐备，合则攻城略地，散则可各自为战，故如此严格要求”崇祯听了似懂非懂，当然以他这个年代的理解，没有几年是不可能领会的，他不过是好奇，至于军队该如何，真无从下手，于是又道“我朝亦有火器装备，然遇建奴铁甲骑兵冲阵，败多胜少，不知神兵卫所练之师遭遇建奴孰优孰劣?可否分说？”
高师成略想了想，拱手道“我等所练之师现场观摩方能窥其一二，只是陛下日理万机难以亲视，故我来大致描述一番，第一师练成可拱卫京师周边，无论建奴抑或其它强敌，均可自保有余，攻守皆能胜，朝廷可高枕矣。第二师练成可平定西北，扫清多年冥顽势力，解君父之忧。第三师练成可巩固关宁锦，不使建奴跨雷池一步，随时可进攻收复被占城池，甚至可分批裁撤庸余军卫，为朝廷节省开销。第四师练成可全力收复东北，直捣黄龙，虽十万百万建奴亦不可挡，中兴指日可待。第五师练成可开疆拓土，大明日月旗所到之处皆为国土，助陛下功绩远超历朝历代，为子孙后代创下莫大基业。不知陛下可明了否？”
崇祯听罢霍地一声站了起来，脸色再次变红，呼吸也开始急促，“先生所说可是真的？”陆文夫和高师成同时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不出五年，大事必成！”
崇祯已经激动地不知所以，回过身来冲太庙方向一躬到底，“列祖列宗听到了吗？孩儿废寝忘食守护祖宗江山，今日得神兵襄助，中兴可期中兴可期了！”一旁王承恩刚才也听的分明，神兵如此斩钉截铁，自然是错不了了，眼泪一涌而出，立即上前扶住不能自制的皇帝，太激动了，只要忍得几年，神兵卫新军练成，这天下必然气象一新，翻天覆地，远超历朝历代，这是多少君王梦寐以求的丰功伟绩啊。
回到座位，崇祯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把所有事又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前景一片光明，中兴不再是个梦，只是财政是个大问题，他听卢象升等人说起过，神兵器械都是天价，光一身装备就需要百两千两，训练时期神兵承担已是莫大支持，可十余万新军一旦练成，开销之大绝非大明所能承受，这钱从哪里来？光靠实行商税恐怕也是杯水车薪，挡得了一时档不得一世啊。
陆文夫和髙师成见崇祯又在眉头紧锁，知道他在为天价军费犯难，髙师成问道“陛下可是为新军开销犯愁？”崇祯点了点头，髙师成接着说道“大明还有一条财源，就是开海！”“开海？”“是的，成祖时七下西洋，开了国人眼界，可惜靡费巨大，国库难以支撑，故宣宗皇帝为民休养生息计，停了出海之事，后嘉靖万历年间东南倭寇肆虐，百姓涂炭，才不得已下旨片帆不得入海，以免遭倭寇屠杀，可见每朝每代均与时俱进，以当时状况定对策，并非一成不变，而今倭国闭关锁国，内乱不断，已无力滋扰大明，此时出海捕猎商贸正当时，海中鱼类丰富可养活几万万人丁，商贸亦是一本万利，江南茶丝等物运到南洋可获利几倍，陛下不妨徐徐开海禁，为朝廷开财路充盈国库”
“先生是说海中捕鱼可养活几万万人口？本朝茶丝等物运至南洋可获利丰厚？”崇祯又一次被震惊了，他对海洋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倭寇袭扰，需时时提防，哪知道现在日本自保都难，根本无力对付大明，所以听髙师成一说海洋的好处，尤其能养活几万万人口，那是什么概念？大明拢共才一万万人口，若是光靠捕猎鱼获就能让大明解决饥荒，那自己还发什么愁呢？百姓安居乐业，谁会去造反？这是真的吗？陆文夫适时肯定了髙师成的说法“确实如此，海中有养活万千百姓之粮，亦有使朝廷富足之银，朝廷即使不开海禁，大明也已经有人在走私海贸，南面郑芝龙等人就是靠海贸而起，每年获利百万两以上，我等在天津造船，一是为远渡重洋开疆拓土做准备，二就是开始捕鱼海贸为安置流民，编练新军积聚财物”
郑芝龙崇祯是知道的，手下几百条船由海盗招抚成海防游击，又因功升副将，这样一个地方军阀，朝廷一直都不是很放心，奈何其财力雄厚，兵多将广，大明又没有水师，只能由他在海上横行霸道，现在神兵提起，自然又引起皇帝的感慨，看来这海禁早晚得开，不过不能操之过急，朝廷那么多腐朽必然反对，搞不好就会引火烧身，先看看神兵卫海贸的成果再说，大不了部分仿效一下。
高师成见崇祯思考后并未有所表示，知道他很为难，也不想他下决心现在就做，毕竟阻力不是一般的大，于是又引向了另一个大明顽疾，“海贸之事可以慢慢来，不必急于一时，我等也在摸索之中，等有了些成果再慢慢开展就好”崇祯点点头，神兵卫先在天津搞起来，那么朝廷官员多多少可以有所了解，等大家都有一定认识再推广，必然阻力变小，或可成功。“还有一事，大明自高祖鼎定天下，龙子龙孙繁衍生息，到如今已有百万之众，每一皇族皆要封地，而国家土地有限，致使土地大量集中于藩王和缙绅手中，而藩王及士绅又不用交税，所以国家赋税连年亏欠，越收越少，这样下去，早晚枯竭”高师成就是要说到这个大问题，这个问题不能解决，大明的财政不会好转，果然崇祯开口了“藩王之事阵势清楚的，这是历代先帝定下规矩，难以转圜啊”
高师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绕了个圈子，“陛下所言极是，成祖靖难后，宁王作乱，故将各地藩王大力约束，裁撤兵权，已历百多年，如今各地藩王足不能出户，已然无法兴风作浪，但其只能贪恋钱财，设法侵占土地，这样下去必然使无地之民大增，百姓负担加重啊”崇祯明白这些头疼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他想知道神兵是否有办法解决，于是问道“朕也知道皇族日盛，朝臣也有条陈要朕收回土地，可各地藩王同声反对，朕也是很为难，不知两位先生可有良法教朕？”
“有，我等要唐王来此就是有意给藩王指出一条出路，海外土地广大，可安置大量人口，若藩王愿意交出手中土地财物，可与我等同赴海外，建国也好，商贸也好均可，另外陛下可宽限制，若能让皇族也参加科举，则大明各地藩王必然不惜财物，支持朝廷，也是为皇族后代找到另一出路，不必始终面对高墙，面对身外之物”崇祯听了未置可否，兹事体大，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妨再听听神兵如何说。
“陛下可能担心藩王不守规矩，有觊觎之心，其实大可不必，天下久定，已非昔比，况大明新军练成之后，任何势力都将无法撼动，即使有一二宵小谋乱，须弥即可平定，故为其松法已然可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