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众贵妇论恶人恶事
虽说凌氏品质不入流,日常行为举止还是大家做派,钱氏里外就一副市井模样,再者其极度贪财自私,往日老侯爷在时,钱氏大权在握,为怕几个孩子同其甜言蜜语张嘴索取,因此对几个儿女甚是冷漠疏远,每日只管吃喝享乐,再就四处搜罗好处,母子之间早已离心离德。
如今钱氏七寸被拿,虽似去了心肝一般,到底舍不得真死,后来就慢慢不闹了,准备换种法子把财宝要回来。可品尝到胜利果实是如何甘爽的凌氏,愈加打定主意,先前受下的七八个大耳刮子都打的满脸破肿出血,晕头鸣耳,断不能忍,今后绝对再不给婆婆分文。
韩家二三房的不料凌氏还有这一出,如今侯府产业均握于凌氏一人之手,婆婆钱氏都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待来日分家,二三房的怕也是只能靠凌氏看着给点。过去钱氏掌家太过吝啬,二三房的手里也没捞到什么钱产,此番做过了头,闹的凌氏狠下杀招,二三房的眼下暂且都安分了。
钱氏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最大精神倚仗,不过数日便憔悴许多,只是不能死心,就算拿不回财权,也该把自己多年积攒的体己都讨回来,每次只要想起长子和凌氏那日的做派,都恨不得要将凌氏剥皮抽筋,才泄心头之恨。
转眼到了四月,府中月例花销却迟迟不曾下来,二三房的再三催问,才勉强都拿到了手,但是钱氏屋里却一概分文没有。
钱氏忍不住又去质问凌氏,只是气势大不如前,不料却得了凌氏一番早已整理好的回话,凌氏坐在椅子上姿态悠闲,口气不紧不慢的对婆婆说:“婆婆,您要银钱干什么?难道府里还少了您一口吃的不成?您放心,只要媳妇有一口气在,必不会叫您饿着,穿衣住用也短不了您的,这点孝心,媳妇肯定是有的,至于这管账花钱的事,媳妇好歹识字,不像您记个账还得叫人代笔,先前您说您为府里操心劳力,现在只管享清福吧,如果您日后想要什么只管问府里管事的要,府里没有您就说一声,媳妇派人出去给您买,总好过您连银票都认得不全,让人给蒙了,净花些冤枉钱,白便宜外头那起没良心的。”
钱氏气的浑身乱颤,立刻开口骂到:“你个死娼妇,我要什么只管问府里要,那你把我的体己立刻还给我,那个就在你屋里,又不是你凌家的,你凭什么抢走我的钱,那是我的钱。”说着就扑上去,准备抓破凌氏的脸。
凌氏早有防备,四周仆从立刻冲上去拦住钱氏。凌氏见婆婆就这点能耐了,于是开始翻旧账,又道:“婆婆,你这不识字,还真不会算账呀?媳妇近日清理账目,发现南边的族产少了一大块地,库房里的收藏物件也失了许多,您不能趁着家里忙大事,就变卖侯府产业,中饱私囊呀!哦,这中饱私囊是什么意思,您懂不懂呀?”见钱氏被说中心事,黄了脸色,顿了顿,凌氏又来:“媳妇本来也就是为了要账本看看,查查账而已,过后该还您的还会还您,不想您掌家落了这么大亏空,任谁也不放心把家业再交到您手里呀!至于您说的体己,连账都对不上,凑不齐,哪还有您什么体己?什么不都是侯府的。”
这会子钱氏有话了,道:“对不上的都赔给你凌家了……”
凌氏猜到这句,当即站起来抢话:“亏空可不止两万两,您老干了什么,心里没数么?何况那日抬出去的银两都是公爹点头同意的,又不是你们钱家的家财,你心疼什么?为了这笔银子,你逼死了公爹,现在还想逼死我不成?再则这些年你在我这里东抠西抠的,搜罗了多少?你花了我凌家多少?赔给凌家的两万两,到底羊毛已经出自羊身上,轮不到你来算账。”顿了顿,又坐下去,冷着脸说:“至于您说的体己,我看那些都是我的东西嘛。”
钱氏被气的乱抖,骂道:“你个有爹生没娘教的,石氏是跟狗上床养了你?你敢忤逆不孝,我把你侵猪笼,下油锅,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凌氏有些累,也不想再和婆婆吵,就道:“您说话注意点分寸,如今只是没了月例银子,待往后开家祠,问问公爹死因,你猜猜,不得超生的是谁呀?”呛住了钱氏后,凌氏又添了句:“媳妇叫您赶紧享享清福是好话,横竖您也没几天清福可享喽。”
钱氏回屋后大哭疯闹,直至死去活来的地步。昌邑侯回府闻讯,到底心里过不去,就叫媳妇拿些银子给母亲。不想凌氏早备好后话,道:“夫君,你是孝子,给些银子不是不可,但是你可曾想过,若是一旦给了,婆婆必当我们是撑不住她的胡闹而妥协,她觉得她只要再闹的厉害些,必能降服住我们,这样的事以往发生的还少么?还有,公爹是怎么死的,你忘了么?”说完泪水就滚滚而下,凌氏虽自私,到底还有良知,在与娘家反目的大难关头,公爹耗费家财帮了自己一把,还为此事而死,那也是公爹活着时为后辈做的最后一件事,加之公公死的时间也救了自己,眼下说到动情处,凌氏要眼泪也容易。
几句话直中要害,加之突然见老婆流泪,事真情也真,昌邑侯心就全软了,思及亡父身去那日的场景,顿时昌邑侯铁了心的不管老母。
如此一整治,凌氏顿时把侯府上下都管住了,自此再无一人敢明面跟其啰嗦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