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两辈人论东长西短
贾夫人知道夫君难以置信,所以打断:“三弟妹聪慧,她有此猜测,肯定察觉了我们不知道的内幕,那钱老夫人绝非善类,这些年似是和三弟妹多有结交,却是另有所图,也未可知。”
二爷似笑非笑地说:“侯府还在忙着老侯爷的身后事,据说那老侯爷是死在钱氏手里的,钱氏怕是没想到,她当年害的佟府老太君后事凄凉,如今侯府的事办的虽还风光,可钱氏,怕是凄凉将至了。”
贾夫人面露不屑道:“她害的何止佟家一家,那老货这些年惯会逛东游西,搬长道短的,多少人被她背后下过绊子,谁说得清呢!”顿了顿又说:“我觉得三弟妹猜的不差,钱氏若是打过类似的比方给尹氏听,又说三弟妹家中如何富裕,尹氏被利益所诱,知道钱氏找三弟妹走得近,自然相信钱氏说的话,也不会想到是被钱氏利用,还当无意间听了个发财妙计,随后才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来,好在三弟妹机灵,若真是被坑到了,怎么可能会想到是栽在要好的人手里,就算想到了,事情摊明白,钱氏也能撇个干净。”
二爷被说通了,也觉得有理。雅俗开口说到:“三婶和那钱老夫人才不好呢!三婶一直就很讨厌她,说那老夫人每次一到三婶家里,必不能空手回去,而且钱老夫人对三婶只进不出,吝啬非常,三婶还抱怨说,她又不巴结侯府,就是丢不开面子,若是身边多来几个这样的人,再大的家私都被折腾空了。”
二爷放下兔毫盏,肯定道:“这话不假,我前几日听三弟说过,那钱氏动不动就找三弟妹说她家的孙辈不是满月就是百日周岁什么的,满月宴会请,百日和抓周却不见得热闹,但每次钱氏都说三弟妹是有福的人,直接开口找三弟妹要红包表示两家亲近,包给侯府的红包有定例,也不能小了,若是三弟妹躲着,钱氏就敢往老三家里找。去过三弟妹家里的都知道,那一路都是好东西,人都厚着脸皮找到家了,弟妹就得给红包贴礼物,完了捞够了钱氏才肯走,弟妹若是不给,钱氏就赖在老三家絮叨不走,看侯府的面子,弟妹终究是不好翻脸,这叫蚂蝗缠上鹭鸶脚,想甩甩不了了!”
贾夫人越听越不舒服,就说:“钱氏这般行事,谁不讨厌?京中还有几人能和钱氏真处的过来,我当然知道弟妹和钱氏是假好,弟妹跟我说过,她怎么愿意跟钱氏那么个不明事理的人深交,钱氏岁数也大弟妹不少,俩人根本说不到一起来,可外人看起来就不这么认为了,就看在弟妹出侯府礼金重,周围人还当她俩是真好,不过话要说回来,我怎么感觉这钱氏和当年那金氏一家子是一个德行呢!”
雅俗嘟着嘴说:“我觉得也有点像。”
雅慕不知道金氏是谁,吃完洋槐糕后,就一边用茶筅慢慢点茶,一边干巴巴的听着看着。
二爷淡淡道:“这二人可不一样,钱氏坏心藏的深,据说金氏是离了三弟妹就饿死了,可钱氏却是侯府的当家老主母,何况照刚才的说法,钱氏可不只是爱占人好处,还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前脚从弟妹那里搜刮了东西,转头就要暗害弟妹,这比金氏可就要坏多了。”
贾夫人用手摸摸额头,无奈道:“一个姓金,一个姓钱,都爱占便宜,弟妹怎么老惹上这些下等玩意儿。”
二爷叹道:“谁瞧着她和三弟都觉得是善良人,一大家子又能干,什么东西都有,看着富足安乐,能不容易招人惦记么!”
贾夫人感慨道:“贪点利益倒无所谓,可占了人便宜,得念着人好,哪有钱氏这么坏的,照我说,弟妹就是被当年的金氏给磨狠了,现在防范心才这么强,你看那钱氏布了多大的局,终是没套住弟妹,我估计钱氏这坏心思多少年前就有了,假装跟弟妹要好,却转头就到尹氏那里怂恿郑家,叫郑守让搬到弟妹家旁边住,邻里关系一个处不好,就闹得两边家宅不宁,钱氏再两头传话挑唆,叫人家里日子都不要过了,她就坐着看热闹,看人家在她的算计下过得不好,她再装好人上去评理说好听的。”说完冷笑摇头。
雅俗见二婶越说越郁闷,就问:“二婶,二叔,你们也都觉得是钱老夫人在设计三婶么?”
二爷笑的平常说:“乍一听确实出乎意料,不过仔细想想,觉得这个事相当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大到,就是钱氏挑唆的。”最后一句语气十分肯定。
贾夫人忽地直起身子,想到另外一事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凌霄虽是国公府千金,比那钱氏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嘛,婆媳斗法,家里什么丑事都敢往外抖,还要不要儿孙好好做人了。”
二爷立刻笑着打趣说:“欸!凌夫人比她婆婆好不少哦,她只喜欢窝里斗,对付外人可没什么招数。”
一桌上都被说笑了,贾夫人明白了,就说:“凌霄毕竟是国公爷的千金,怎么能活成这般不识大体,能把娘家唯一的哥哥给得罪到彻底不往来,韩家老侯爷去了,听说凌家到现在都没一个人去瞧过,说起来,那凌潮旭做人虽不怎么高明,但私德看起来还真是不错,对家人好,孝顺父母,爱护儿女,对两任妻子也好的没话说,对那凌霄也好到人都看在眼里,就这样,兄妹最后还是反目了。”
二爷平静的说:“你说怎么能,我说怎么就不能?凌潮旭自幼养在他祖父母那儿,不经常见到他爹娘,而凌潮旭的爹娘活着的许多年,身边总只待着一个女儿,夫妻俩溺爱女儿溺爱到不分是非,凌潮旭是兄长,也听爷爷和父母的话,就处处让着他妹妹,凌氏自幼到大,想要别人满足她什么,只要对家人使使性子,哭哭鼻子,最后没有不成的,待到凌潮旭爷爷一走,天底下就没了凌氏忌惮的人,那凌氏一旦自私起来,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认,哥哥算得了什么,如今这般上不得台面拿不出人前的作弄把戏,哪件不是她父母不曾好好教养的缘故。”
雅慕见父亲也说起人家的内宅闲话来,就故意提醒说:“爹爹,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二爷立刻争辩:“我在自己家里关着门说说有什么不行的?”
雅慕不肯认输,指着门口说:“门没关,开着呢!”
二爷偏得跟女儿争赢了,正要叫丫鬟去把门关上。雅俗忙笑着说:“雅慕,你就别这么说二叔,该劝劝二婶,二叔这是觉得你偏心母亲,对他不好呢!”
“哦哦,对对对,是是是……”雅慕忙笑着接话。
有侄女这句话兜着,二爷索性长篇大套说过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