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盲盒

如月时雨尴尬地重新扎了一下小辫子, 坐到沙发上揉了揉后颈：“我并没有隐瞒您的意思，只是一直也没有能坦白的机会。”

“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咒灵，更不是死于非命之后被人诅咒而诞生。我有我的家人, 我的朋友，我的老师……”少年顿了顿, 放下手直视青年墨镜后的双眸,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只是一个‘不应存在于此的意外’。”

五条悟眼睑微阖, 翘起二郎腿, 食指点了点膝盖：“那所谓的‘彭格列’是？”

少年笑得充满怀念, 避重就轻道：“是我的家族（Family）[1]。”

“原来如此。”五条悟视线扫过对方手指上的指环，意味深长道, “所以你是‘人’……”

如月时雨叹笑道：“虽然现在我这只有灵魂的状态，在这个世界还是要被归类于‘咒灵’，所以我一直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多亏焰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

五十岚焰移开视线：“……啧。”

五条悟看向褐发少年：“所以五十岚也是和你一样的状态，我可以这么理解，是吗。”

如月时雨点头给予肯定：“是这样。”

青年等了片刻，问道：“没有别的要坦白的了？”

“没有了。”

“那两个匣子是？”

“装饰品。”

五条悟挑眉，少年笑意不改。

——这就是怎么都不打算说的意思了。

“知道了。”五条悟抱臂，皮鞋在地上不轻不重地点着发出轻微的响声, “今天我和你约时间, 主要是有两件事要和你讲。”

“第一，真人事件的收尾全权交给高专负责, 你不要再插手了。我和七海的意见是你彻·底退出这件事情, 同时, 我们会隐瞒你的一切功劳, 以免你被登记为‘特级咒灵’, 高层又得嚎着要死.刑。”他话语一顿, “但是这对你不公平，毕竟地点、线索，甚至于诅咒研究材料等都是你提供的，所以我们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我没有意见，不如说我很感谢两位对我的关照。”如月时雨垂眸，指腹划过手指上的彭格列指环，“我没有什么功劳，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独断，公报私仇罢了。如果没有您的帮忙，想来我也会陷入苦战，我很感激。”

五条悟纠正道：“至少也是私报公仇。”

少年听了扬起嘴角：“……谢谢您。”

“然后第二件事情，这件事情没有那么严肃，你随意就行。”五条悟说着向后倚靠，一条胳膊搭到沙发背上，手抵着脑袋，笑说，“时雨，你要不要和我合作，一起参与咒灵祓除的任务？”

如月时雨眨眨眼睛，困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对。这段时间和悠仁的对练就先停一下，他去上高专的课，你跟着我。”五条悟说着晃晃脑袋，好不委屈地说，“我之前也和你说过，高专向来人手不足，像我这种24h轮流转的可怜社.畜，已经到连咒灵的力量都想借的地步了。”

如月时雨扶着下巴沉思起来：“嗯……”

五十岚焰本来背着手站在少年斜后方，见对方动摇的样子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开什么玩笑，不行。”

一大一小两个人闻声一齐看向褐发少年，如月时雨整个人趴到沙发背上：“为什么？”

“为什——？！”五十岚焰这次真的气得险些被呛到，“咳，算了，跟你说没意义。”

“？你什么意思！歪！呜啊噗——”

“走你。”他捂住如月时雨的嘴巴把人往旁边一推，丝毫不顾对方被掀翻，皱眉看向五条悟，张口道，“正如时雨所说，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迟早是要回去的。”

少年眉头依然紧锁，一双血色眸子死死盯着青年，沉声道：“这人好懂得很。他的性格我想你也已经摸透了，不然也不会用那种‘令他难以拒绝’的说辞。”

——“麻烦你不要把他不断地牵扯到这个世界的纷扰里。”

室内钟表的秒针滴答作响。五条悟挑眉，不语。

如月时雨刚好坐起来，扶着颞下颌关节张张嘴巴：“太好了，我下巴没问题。”

“你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国内国外到处飞，咒术界的大忙人，出现即是‘救世主’。”五十岚焰说，“我直说了，我没法把他交给你。”

“因为太远？”五条悟浅笑说，“下周一出差的地方是横滨，近得很——”

五十岚焰打断对方：“因为信不过。”

五条悟意外且不悦地蹙眉，与少年相视。

如月时雨愣怔地看向自家竹马。

五十岚焰一般情况下对他人不会这般不客气，他对五条悟展现的不满情绪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焰。”他也压下声音，冷着脸提醒道，“有点过了。”

五十岚焰瞥了一眼如月时雨，又将视线放到地上，便是承认了自己“无缘由”的暴躁。

“刚才失礼了。”如月时雨坐好，看向五条悟，“他今天凌晨刚被传送到这边，情绪波动有点大，对不起。”

“啧，我没有。”

“你安静会。”

“我不至于对小朋友置气，但我还是想听听理由。”五条悟垂下胳膊，上身前倾，“既然你已经了解过我了，那对我的实力应该也是知情的。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