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雾里看花

李霁见她不答，又故意道，“兄台，我看你面善的很，你以前是不是去过京城？”

洗玉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

“王爷何出此言？我们一月多前不是才在踏云楼见过面？”

李霁作恍然大悟状，“哦…兄台果然是京城中人。”

洗玉直白道，“王爷不必拐弯抹角，不妨直说罢。”

既话已至此，他也不再跟她打太极。

“本王想知道，洗玉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何故从踏云楼来到千里之外的岘山？”

李霁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派审视的神情。嘴角虽略带笑意，眼中却是极冷冽的。

洗玉看着他，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平淡，“王爷莫非是在说笑，在下又不是罪人，天下如此之大，有什么地方是吾不能踏及的呢？”

她明明是女子，却自称在下，语调姿态也俨然一副男子气概。

李霁不禁失笑，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弄清楚她的底细。

会否这也是她的目的？

也罢，即使真如此又能怎样？何不将计就计，他倒想看看她能搞出什么名堂。

“那本王再问一个问题，洗玉姑娘为何扮成男子？”

“男子女子不都是人嘛，有何区别？王爷不必执着于此。”

李霁笑了，“有趣，本王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姑娘这般有趣的人了。”

洗玉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此刻也未有任何回避，“天下有趣的人千千万，王爷更不必执着于在下一人。”

李霁的属下对她道，“大胆！竟敢这么对秦王说话！”

李霁拦住属下。

“姑娘身手不凡，想必一定是出身武学世家吧。”

洗玉道，“王爷所说的恐怕连自己都不信吧，又何必试探呢。”

他好奇道，“哦？那敢问姑娘师承何人？”

洗玉略一顿，随即道，“吾乃无师自通。”

“姑娘真是神人…本王还想请教姑娘，对岘山一带可熟悉？”

洗玉自知他所问之意，既不照实答，也不完全回避，“只是路过而已。”

李霁又问，“姑娘既是江湖中人，想必也应该了解一些岘山这边的贼寨，听闻有个叫越龙寨的，原本蜗居在曲麻山的腹地之中，而近来却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姑娘可知道？”

洗玉听后面色如常，她既然敢只身在雨蜃观等着他的到来，又刻意在他面前出了一番风头，就不会惧他接下来的任何刁难。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越龙寨的确是岘山最有名的山寨，这里的人都知道，至于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消失了，我想，王爷不应该问我，应该去岘山的府衙问，他们会比我更清楚。”

李霁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若是衙门有用，我还问姑娘干嘛呢？”

洗玉反问，“那王爷又为何笃定我一定知道呢？”

“如果我说是直觉，你信吗？”他捏着茶杯，定定地看着她。

她有种感觉，眼前的这个人，非善非恶，但却是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与他扯上关系，恐不能全身而退。

但她不怕。

主公交给她的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

接近李霁，越亲近越好。

“王爷真自信，有时候直觉往往是错觉，不过，这次王爷的直觉并没有太过离谱，在下倒是略知一二，只是在下从来向利看齐，没有好处的事在下是断断不肯做的。”

“大胆！竟敢向王爷索要…”

“哎…”李霁再次拦住想要冒头的属下，转而对洗玉道，“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放心吧，只要姑娘那里有本王想要的东西，你要什么本王都会满足你。”

洗玉笑了，那笑是那般志得意满，然深究竟是有些悱恻难言的。

当朝皇帝自诩勤勉，常常宵衣旰食，据说他以衡石量书，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