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美差从天而降
“天珠…天珠…我也要天珠…阿茹娜…贱人…天珠…本来是我的…”村长达楞泰已经彻底喝多了,最后嘟囔几声,嘴角流着口水,彻底瘫倒在小红几上,趴着开始打起了呼噜。
千户长赶紧让村长女人和仆妇把村长达楞泰抬到木塌上,村长女人暗暗皱着眉头嫌弃着,一边用生硬的汉话支使着仆妇,让仆妇把村长达楞泰嘴角的口水擦干净,这个仆妇就是林丹汗从南边抢过来并赏给老白音宝力格家的四个仆妇之一,还是四个仆妇中年纪最大的。
老白音宝力格为了巴结村长达楞泰,让这仆妇白天在村长家里干活,晚上回自己的帐篷里给自己暖床,仆妇本是南边大户人家的管家奶奶,除了侍奉大户人家的老太太、太太们逗个趣,管个家,靠着从主人家剐下来的油水,自己家里也早已置办了田地,买了奴仆,回到自己家里也是有人伺候的人了,就连自己家刚出生的小孙子,都是这仆妇求了大户人家老太太给赏了脸面,脱了“奴籍”,将来长大后可以去考取功名,要是考中,也能外放去当个小官,从此家里就能扬眉吐气了。
这仆妇本以一心以为,自己将来也能过上小门小户里老太太的日子,享几天清福,却没想一次替主子老太太出门向人牙子采买丫头时,被林丹汗突袭带的蒙古兵士们给虏了过来,一路上脖子被拴上奴隶标志的项圈,带着刻着名字的木牌,和其他奴隶们一起被蒙古马鞭驱赶着,靠着两只脚板走到布谷伊利达户村,一路上不仅皮肉吃尽了苦头,也没少应承那些年老粗鲁的蒙古士兵,走到布谷伊利达户村那天,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
到了布谷伊利达户村后,被以四对一的赏给了老白音宝力格家,四个仆妇中,有秀才的女儿、大户人家的管家奶奶、中等人家的媳妇和乡下的农妇,这老白音宝力格家世世代代,哪享受过被奴隶伺候的日子,一向都是自家人死命的下苦力气干活,终于翻身当上了主子,对这四个仆妇比蒙古贵族老爷、太太们还严苛,没让她们四个闲过一刻,这四个仆妇从早到晚,没有一会歇息的时候。
仆妇们哪里做得不对,老白音宝力格抽打牛车的鞭子就会招呼到她们的身上,老白音宝力格的女人第一天晚上就把四个仆妇中最年轻的那个全身上下细细的查了一遍,请村长老婆过来用汉话问了后,说是南边秀才的女儿,还没婚配,老白音宝力格的女人还不放心,又托人请草原上的蒙古大夫专门过来查了一遍,说是还没开过怀,一家人乐坏了,当天晚上就让自己的傻小子和秀才的女儿同房,想着赶快生出个胖孙子出来。
这四个仆妇们一开始总想着要逃跑,可这布谷伊利达户村四周都是茫茫的草场,一望无际,四个仆妇都是南边的半大裹脚,跑都跑不远,又不会骑马,脖子上拴死了奴隶标识的项圈和刻着名字的木牌,长得又不是蒙古人的样子,就算真的跑成,还没跑出几步,就会被村里的蒙古人抓回去,几顿鞭子死抽下来,这四个仆妇也渐渐的死了逃跑的心,只能过一天算一天的煎熬着,每天委屈求全的讨好着老白音宝力格和村长两家人。
“黑心短命的死鬼,怎么不喝死你!”仆妇心里暗暗咒到,趁着背对着村长老婆和千户长,村长达楞泰早已经被马奶酒醉到不省人事,擦拭的手劲不觉加重了几分,还偷偷的狠掐了村长达楞泰腮帮子一下,村长达楞泰虽已不省人事,也不禁也哼哼了两声,发出肥猪一样的声音,翻个身,死死地睡去。仆妇以为没人看到,而这一切,都被旁边的皇太极看在眼里。
“两位管家老爷,接着喝,接着喝…让村长睡一会,一会儿他就能醒过来,哈哈…”千户长笑嘻嘻的说。
“千户,你们村那位‘阿茹娜’家里可还有什么人?”皇太极问。
“唉!说起着‘阿茹娜’,她们家里本是村里养羊的,最是让村里人瞧不上的,她阿布和额吉一个是天聋,一个是地哑,倒不知怎么养出这么一个水灵狐媚的女儿,她额吉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她阿布也没有给她取什么正经名字,村里人都叫她‘聋子家的丫头’。她上面还有一对儿酒鬼哥嫂,也都是好吃懒做的,家里穷的叮当响,也没什么儿女,听说她那嫂子也不是个规矩的,从新婚让村长达楞泰开了初夜后,就没少往村长达楞泰的帐篷里钻。”千户嘴角带着白沫,说到兴奋处,抿了一口马奶酒。
“听说这‘阿茹娜’被林丹汗带走那天,林丹汗也赏给他们家里几头牛,她哥哥当天就卖了一头,出去赌了一天,不光没赢着钱,还贴进去一头牛钱,当天晚上就把他的聋子老爹给气死了。她嫂子倒不气,和她哥哥两个人比着花,眼看林丹汗赏的几头牛,估计还等不到明天开春下牛犊,就得被这两夫妻给花光。但她嫂子一点都不急,还在村里到处放话说,现在她们家‘小丫头’是林丹汗的宠姬了,马上就要升侧福晋,要是过一年生下个一男半女,就能跟大福晋娜木钟比肩了,几头牛算什么,口气大得很呢。”千户不屑的说着。
“她哥哥叫什么,能不能叫过来看看?”皇太极问。
“叫布和,这有什么,这就叫人去喊他,他也是个烂酒鬼,要是知道这有好酒,爬也要爬过来。”千户说着叫蒙古包外玩耍的童儿去喊阿茹娜的哥哥布和过来见皇太极。
转眼间,布和弯腰弓背进了村长的蒙古包,溜着眼睛扫着红木小几旁边的几个人,看着穿着白色蒙古袍的多尔衮就像个少爷,以为是个贵客,赶快向着多尔衮和千户的方向拜了拜,“千户,二位管家老爷好!”
皇太极在旁边打量了一下布和,看着他一双布满了血丝,红彤彤的眼睛,眼白昏黄,一看就是常年沉浸酒赌之中的人,“你是阿茹娜的哥哥?”
“正是,这位管家老爷有什么吩咐?”布和赔笑的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