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布谷伊利达户村走出的宠姬-阿茹娜
布谷伊利达户村是个靠近察哈尔部都城察汉浩特的小村庄,也是从盛京到科尔沁部的必经之路,“布谷”在蒙古语里是“鹿”的意思,对草原上的蒙古人来说,鹿是图腾或神灵般的存在,那些能读书,会写字的蒙古贵族们把鹿写成“布谷”,不认识字的蒙古牧民把鹿叫做“布格”。
“布谷伊利达户”在蒙古语里是“套绳捉大牲口”的意思,如果让哈日珠拉的贴身侍女东哥儿来解释,她肯定会向她的格格,哈日珠拉,或者倾城这样绘声绘色的介绍,没准还要带着很多的手势和表情,“我听伊吉琪琪格说过,咱么草原上的先民们在使唤牛马之前,就已经知道怎么使唤‘布格’(鹿)了,可以用索套捕鹿,用轭驾鹿,鹿最喜欢吃苔鲜,或者石蕊,这些都长在‘芳林’里,所以先民们只能围着‘芳林’搭帐篷,不能跑的太远。”
“后来,先民发现马不挑食,还能骑,在草原使唤马比鹿方便多了,骑马可以跑得更远,不用只呆在鹿生活的‘芳林’里,先民们就开始驯马了,先民男人们可以骑着光背马在平原上奔跑,后来先民女人们也骑马,勇士们可以藏在飞奔的马肚子旁边,手里或者嘴里还叼着弯刀,还可以几个勇士手拉着手,横着站成一排,站在驰骋的一排马背上,这时候,他们每个勇士都站在马背上,拉着弓,联排射箭,我听说,成吉思汗带兵出去征战的时候,每个战士宁可自己吃不饱,也一定得先喂饱自己的马,有了马,才能跑的快,对自己的马好,战场上的时候,才能躲得过敌人的弓箭。”
“伊吉琪琪格还说,再后来先民们发现了牛,牛有力气,不挑食,性子温和,就用牛来拉车,赶着牛车可以拉着蒙古包里走不了远路,又骑不了马的老人和小孩,还可以拉搭蒙古包要用的毡子、棚子、干牛肉和奶豆腐什么的。先民们驯完牛后也会驯羊,但羊太过弱了,先民们在‘芳林’里的时候,每天要跟草原狼、豹子赛跑,跑得慢的,就死得快,那时候没有人愿意养羊,听说有个叫乌梁海部落的父母要骂女儿的时候,只要说:“看你闹腾的,等将来我们把你嫁给一个让你放羊的人!”那家女儿就会伤心的不得了,有的心眼小、当真的女儿家都有可能会上吊哪!格格”
布谷伊利达户村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养马、养牛的牧民,他们专门负责伺候察哈尔部林丹汗出征用的马匹,照顾好整个部落的牛群,村里的人家,家家都是牧马养牛的好手。眼看着太阳快要从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落下去了,正好路过布谷伊利达户村的建州女真“相看”队伍准备在村里歇脚。
虽然现在世道乱,但是蒙古草原上,客人到家门口,是一定要好好迎接的,“相看”队伍有十几号人,村里几户有大蒙古包,条件好的人家分着安置了四位嬷嬷和一些侍卫,千户看皇太极和多尔衮衣着和别人不同,心里估计着是管事的老爷,就巴结的说,“两位管家老爷,要不到村长家的蒙古包里去歇一歇?村长家的蒙古包是今年刚新搭的,里面还添了个大牛粪炉,刚让小孩子们去通知了村长家里的女人们,现在肯定烧的热乎乎的,再喝上一杯马奶酒,解解乏?”
“八哥,怎么样?去看看?”多尔衮问
“行,去村长家里坐坐,也看看这察哈尔部的布谷伊利达户村里人家里的日子怎么样。”皇太极此行本就是一路打探察哈尔部民情,想要亲自摸摸林丹汗的底细,当然欣然前往。
“老十四,去了可别说我们是贝勒,你别酒喝多了就兴起,就说我们是阿玛,努尔哈赤家的管事的,听到没。”皇太极担心多尔衮年轻贪杯,低声的交代着。
“放心吧!八哥,我知道。”多尔衮连声应道,两兄弟跟着千户长开始走进了村长达楞泰家的蒙古包,村长达楞泰早就已经接到千户长让儿童传过来的信儿,蒙古包里的红漆小桌早就已经摆的满满登登了。
皇太极和多尔衮刚进帐篷,村长达楞泰就张开双手托举这几根白色的哈达,吟唱着吉祥如意的赞词,把哈达献挂在皇太极和多尔衮的脖颈上,旁边的女人们赶快弯着身子,弓着背,送上来两大碗奶茶,村长老婆端上来一个装满了奶油、炒米、奶豆腐、奶皮子等奶制品的托盘。
皇太极和多尔衮和蒙古人接触的多了,自是知道蒙古人待客的规矩,喝了一口奶茶,紧接着,村长达楞泰又取过来一瓶刚挤出来,洁白的牛奶倒入两个银碗,只见皇太极和多尔衮一人手持一碗,用右手无名指伸到银碗了蘸了三次,第一次弹向天空,表示感谢长生天,第二次弹到地上,表示感谢神灵,第三次放到嘴里品藏了一下,表示对主人家的谢意,祝福主人家养牛牧马万事顺利。
紧接着就是蒙古人待客最讲究、最隆重、最壮观的项目,摆羊背子,是用羊头、羊身、肩骨、四条腿拼凑在一起,摆在一个木制的长方形红漆托盘里,村长达楞泰手里拿着一把蒙古刀,把整块的羊肉削成小块,递给皇太极和多尔衮吃,二人略尝了一口,果然羊背子肥嫩,肉味鲜美。
羊背子开始上桌后,村长达楞泰便开始了敬酒,牧民们认为美酒是粮食的精华,五谷的结晶,拿美酒敬客人是最好的待客方式,连着一个多月的跋涉,皇太极和多尔衮也乏了,正想着喝点酒解解乏,也不好推却村长的美意,开始盘着腿和村长达楞泰、千户长推杯换盏起来,酒到半酣,只见那村长达楞泰的脸越来越红起来,鼻子上似乎也开始冒着油光,话越来越多,舌头也越来越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