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露端倪的恋情

假期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我按时抵达公司。

刚来到座位，郑愉和韩锵就围上来，问长问短，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聊着，随手拿出一大包巧克力，让他们拿过去给大伙儿分分。然后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拆包装，吃东西的声音，也听到大家纷纷叫嚷着，向我表示感谢。

过了一会儿，郑愉又转回到我的座位旁，也递给我几块儿巧克力，我接过来，并趁这个机会，把那个修护精萃水递给郑愉。

“送你的。”

郑愉接过去，就想乐。我示意她小点儿声。

“谢谢老大。”

郑愉压低声音，撒娇般地向我道谢。然后，倒也不客气，就收下了。

“吉姐来了吗？”

我问郑愉。

“在办公室呢。”

“我去找一下她。”

说着，我拎起一个手提袋就走。郑愉看着我会心一笑。我就是要让郑愉看到，让她明白，赵吉有的待遇，她也有份儿。

其实，送给赵吉的这套化妆品，根本谈不上我对爱人说的有什么暗示的意思。我百分之百确定，赵吉本人用的就是这个品牌的这款产品。我曾经在赵吉的座位上看到过，一模一样，我还暗中记下了名称、规格。那时赵吉还未搬进独立办公间。

赵吉很少在桌上放这些与工作无关的物件，我看到的仅仅就这么一次，为了避免忘记，我马上到网上查询，之后，便把短暂的印象深深地刻在脑中。

那天在免税店，之所以很快找到我爱人，不是因为别的，是我本就是冲着我记忆中的品牌专柜而去，恰巧在那里碰到我爱人，而她向我推荐的就是这款产品，这在我最理想不过了，我赶紧表示同意，趁着她还没改变主意。

赵吉对我送礼物的举动，倒是表达了几分推让，显得稳重老道。

“林东，让你破费了。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赵吉还在客气，但脸上笑逐颜开。女人对礼物是没有防御力的，跟郑愉一样。

“您真不用客气。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您习惯用的品牌，就怕买得不合适。”

“我一直用这个牌子，很多年了。你怎么知道？”

“郑愉跟我说的。化妆品方面的东西，我不太了解。”

我想，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这次为了送礼，特地花钱买化妆品，本就意在一箭双雕。首先，送领导礼物联络感情是最基本的目的。选礼物要用心，要选对，我不会盲目听信别人的建议，我相信眼见为实。所以我对送出的礼物有信心，我不会花冤枉钱。

除此之外，我还要暗示赵吉，但不是什么老不老的问题，这跟我没关系。我要暗示赵吉的，是郑愉不仅跟她说我的事，同样也会跟我说她的事。这是我的第二个目的。第二个的重要性和深意明显大于第一个。

赵吉不会去找郑愉核实的，赵吉怎么可能跟别人说自己收礼的事？！郑愉都办不出来。礼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任她俩儿关系再密切，也不会有谁提起，她们都是聪明人。

这就是我想好的解法，除“回避”之外的另一个对策。解法并不高深，也没什么操作难度，都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我要稳住赵吉，收买郑愉；我要分化她们，我要在她们的密切关系中，见缝插针，再不断拉开距离，形成裂痕，让裂痕不断扩大，最终消灭两人之间的信任。我知道，我度假期间的怪想法，那种抽离出去的感觉，一定是一直萦绕在我心中的念头作祟，它可能就是那股拉拽我的神秘力量，我抗拒它，我不愿回头看，但我知道它就在那里，挥之不去。我一边度假，一边琢磨这些算不得工作的工作。整个度假期间，都是如此。我并没有真正放下。

一回到熟悉的办公室，我的念头就没了，我用不着再放下，我回来了。我的信心也回来了，我要让困扰我的问题，束缚我的麻烦，逐步简化。与此同时，于赵吉而言，就让事情越来越复杂吧。

回来后的工作，并未如我想象，或者跟过去休假返回后的情形一样，累积了大把待处理工作，要马不停蹄、条分缕析的逐项解决。没有。这次，我在出门前已经把各项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期间也没有特别要紧的状况和突发事件，而且我离开的时间也的确不长。所以回来后，并没有额外感觉紧张。

不仅我这样，似乎此刻，大家都身处一片祥和平静的氛围中，等待着年底以及年底节日的到来。这种氛围让人放松，但我不这么想，我对工作中的放松心态常保持警惕心理，我觉得工作本身就应该是紧张的，态度和情绪也同样不能放松，任何优哉游哉的闲情逸致都是危险的。节日前的平静氛围有可能预示着某种变化的发生，可有的人偏不这么想，那些细微的变化终究无法逃过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