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瑶就好奇起来，兴致勃勃地点头:“好啊好啊，二哥，你认识老祖宗吗？要和老祖宗说什么？”
沈二郎撑着脑袋摇了摇:“不认识，但是咱们媪媪和阿翁也在上面呢，我想和媪媪和阿翁说话。”
沈瑶一脸迷茫:“咱们媪媪和阿翁是谁，我都没见过。”
沈二郎就想笑她，不过没有笑起来，只是略微抬着脑袋说:“那时你才出生呢，肯定不记得了。好像是你百天后没多久，媪翁就走了。”
沈瑶问:“媪翁他们一起走的？”
沈二郎点头，变得难过起来:“先是阿翁，然后娘给阿翁办丧的时候，媪媪也走了，最后媪翁一起下葬了。”
他说:“媪翁对我和大哥可好了，要是有人欺负我们，阿翁就带我们去那个小孩家里找大人，一定要小孩被他娘爹骂一顿才行。然后媪媪会给我们买糖，买肉吃。”
“村里有人欺负你们？谁啊？为什么？”沈瑶对此完全不知道，她印象里村里人对她家挺好的呀。
沈二郎想了想，那会儿他年纪也不是很大，对一些小事也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而已:“不记得谁了，反正很多是村里的男孩子。我记得有一次，爹抱着大哥哭，说家里没有女孩子什么的。”
沈二郎看向沈瑶:“大哥说，因为别人觉得我们家没有女孩子，要断在我和大哥这里了。别人都有姐姐妹妹，不会被人欺负，但是我们没有。”
沈瑶皱着小眉头:“所以现在有我了，他们才不欺负你们了？”
沈二郎点头。
沈瑶反而更生气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捏着拳头:“他们太坏了，怎么能因为这个来欺负人呢。有姐姐妹妹有什么了不起，我没有姐姐妹妹我也能打他们！”
沈二郎笑:“因为你自己就是女孩子啊。”
沈瑶撇撇嘴:“有什么关系，二哥你力气还比我大呢，打架肯定更厉害，不怕他们。”
沈二郎顿了一下，想起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以前也打过。”
沈瑶连忙眼睛亮亮地窜过来:“然后呢，然后呢？”
“我打倒了一个，还有别的人，他们还会跑回去找人。我打得过男孩子，但是打不过年纪比我大的女孩子。然后我就也跑回家找阿翁，阿翁就会去找他家大人告状，或者直接找村长。”
沈二郎很是可惜:“女孩子小时候力气是不大，但是长大以后，就会比男孩子力气大了。真不公平。”
沈瑶对此也没有办法，撑着脑袋叹气，不过她勉强给沈二郎一个安慰:“那我长大了就厉害了，有人欺负你们，我帮你们打回去！”
沈二郎眯着眼睛笑:“好啊，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欺负我们了。”
沈大郎走出来，就看到弟弟妹妹坐在门槛上，相互撑着脑袋说话。这悠闲的样子，让他觉得不平衡，于是出声打断他们:“大宝，爹叫你过去看看，爹觉得已经好了。”
沈瑶拍拍屁股站起来，往后头去。
烘干的豆腐干呈浅褐色，热着时能闻到一点属于酱油的咸香，但冷却之后就闻不到什么味道了。
沈瑶用手拿了一块来掰开，给父亲和哥哥弟弟各一块，四人一起尝了，皆眼睛一亮。沈二郎三口两口把手里的吃完，沈瑶看沈大郎:“大哥，你觉得好不好吃？”
沈大郎点头，细细地咬一口在嘴里尝:“味道是不错，咸咸的，香香的。配粥喝，或者给娘下酒，也不错。”
姚氏也觉得味道挺好:“没想到那么一点香料也挺有用的，盐和酱油都是咸的，可以少一点，吃多了还是有点口干。”
两个茶饭做惯的父子俩探讨着，沈二郎已经又吃了一整块，正喊着口干，去厨房找水喝。
姚氏问沈瑶:“味道不错，应该是能卖出去了。可是价格你娘有和你说吗？这里头有盐，有香料，还有酱油，都不便宜。”
沈瑶摇摇头，忍不住又拿起一块来吃:“还没说，不过我有想。山水姐姐和我说了，一板豆腐是二十斤，切成十六块，一块卖一文钱。所以二十斤豆腐是十六文钱。”
沈瑶想到这，觉得心算不太行了，找了个木棍来，在家人中间比划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我们买了二十块就是二十文，是二十五斤豆腐，做成干是十六斤左右，加上调料和人工......”
沈瑶笔画了半天，算出来一个大致的成本，香料酱油和人工只用了一个保守的值，挠头半晌算出来:“成本大概是三文钱多一点，我们就卖五文钱吧，一斤就赚不到两文钱。”
沈大郎看着地上的算式，默然无语。因为沈母的原因，家里三个小孩都会算数。大家不识字，但沈母自有一套算数的符号，沈瑶现在用的也是这种。
可现在他看着地上这些熟悉的符号，觉得很陌生，他完全看不懂。
沈大郎扭头看了眼姚氏，姚氏也怔愣，不过是看着沈瑶怔愣。再看沈二郎，那家伙捏着水碗正皱着眉思索，明显也不太明白。
沈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没人回答让她有些不确定:“我算的对吧？一斤赚一文会不会太少了，要不六文钱？”
其他人并不能给她意见，沈大郎看姚氏还没回神，只好说:“等娘回来，我们问娘吧。”
沈瑶想了想，点头。
县城回来的沈母又听了一遍沈瑶的计算，既欣慰又激动，摸着她的小脑袋:“行，你既然算出来了就听你的，便卖这个价。”
她想到什么:“后儿你跟娘去给祖宗上坟。”
沈瑶应下。
沈母晚上也尝了豆腐干的味道，确实味道不错，她生意做多了，胆子可比沈瑶大:“可以卖，咱们这几天做一批出来，正好买年货去县城里卖。”
沈母的话如同定海神针，家里没人质疑，所有人都安心下来，不再因不断往外花的钱而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