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早课

柳情潇道：“师弟，快去拿水桶随我们到后山小溪打水。”

在御凌山不论是洗澡还是膳堂后厨都不需要打水，所以这些水自然也不是给谁用的，纯粹是嬴谦让徒弟们练体力而已。

来到后山的小溪旁，溪水清净澄澈，水光潋滟，水里的卵石清晰可见。霍于尘打了两桶水，一手提着一个水桶，刚走几步，却听柳情潇说道：“于尘师弟，提水的时候身子不可弯曲。”

霍于尘连忙直起身子。

柳情潇又说道：“还有师尊交代过每一次水桶都必须装满，不能偷懒半桶半桶地走，也不能使用灵力。”

霍于尘一脸乖巧，甜甜笑道：“知道了师兄。”

话虽如此，但他现在也没有灵力可用。他体格不错，虽然脸上有些婴儿肥，不过身材颇为健壮，手臂也很有力气，提水对他来说不难，他跟着师兄们一起来来回回地打水，十几回后也顺利地打满了一缸水。此刻冽天延和已经打满两缸，这速度惊人，霍于尘为之佩服。

再走了两三回之后，霍于尘步伐开始慢了下来，他饶是体力好，耐力却是差了一些，毕竟不像师兄们那样常年训练，一缸水下来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他吃力地提着两桶水走在青石阶上，身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笔直，手也开始微微发抖了。

终于来到水缸边，他用力地举起水桶把水哗啦哗啦地倒进了水缸里，然后喘着气满头大汗地看着水缸里浅浅的水，心中不禁油然生起一阵无助之感，这早课也太累了，不知还要走多少回才能打满这一大缸的水。

他靠着水缸无力地弯着腰，无意间向冽天延和的水缸瞥了一眼，蓦地心生歹念，回头张望了一下，见延和师兄还没上来，情潇师兄和越儿师兄也不在，便疾速拿起一只水桶，从冽天延和的水缸里舀了一大桶水倒进自己的水缸。他还不满足于此，一桶怎么够，得乘机多盗几桶，顺便报了钓鱼的仇，他连续盗了八桶水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没多久，冽天延和提着水桶上来了，正当要往水缸里倒水时，他霎时一脸惊愕，不可思议地低头望着水缸里的水，水居然少了一大截。他愣了一下，随即把水倒入，再过去看看师弟水缸里的水，顿时明白了，但他没说什么，转身继续回到小溪边打水。

今天是霍于尘第一天做早课，嬴谦特意过来检查。柳情潇和梨越儿提着水桶走在青石阶上，看见嬴谦徐步走下来，两人同时恭声道：“师尊。”

嬴谦微微地点了一下头，问道：“于尘早课做得怎么样？”

柳情潇道：“于尘师弟已经打完一缸水了。”

“嗯。”嬴谦淡淡应了一声，便沿着石阶走下去。

斯须，霍于尘提着两个水桶蹒跚地走上来，汗水从额头顺着脸颊往下滴，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看上去有些令人怜惜，嬴谦就站在离他十几级的石阶上看着他。

霍于尘走了几步，忽地一抬眼见到嬴谦，连忙恭声道：“师尊。”

“嗯。”嬴谦点了点头，继续看着自己的小徒弟。

又走两步，霍于尘因为体力不支不小心打了个趔趄，水桶里的水也洒出了半桶，他先是惊呆地看着地上的水，然后再抬头看了嬴谦一眼，随即惊慌地提起水桶继续往前迈进。

嬴谦看着他正色道：“回去重新把水打满。”

霍于尘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看着嬴谦，委屈道：“师尊，我真的没力了，能不能先休息一下？”

“不行。”

见师尊态度坚决，他只好乖乖折身返回。既然要重新打水，这路这么远，总不能要提着沉重的水桶走回去，于是他一下把水倒在了一旁的土壤里。

嬴谦斥道：“谁让你把水倒了？”

霍于尘一听，连忙转身向嬴谦道：“师尊不是要我回去重新打水吗？”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嬴谦面色严肃地问道：“你告诉我，为何让你们打水？”

霍于尘见师尊严肃起来，有些害怕，惴惴不安地看着嬴谦答道：“练体力。”

嬴谦没有再责备他，只道：“以后水洒了就回去重新打满，不准再偷懒将水倒掉。”

霍于尘一双清纯无邪的小眼睛看着嬴谦，答道：“知道了，师尊。”

“去吧。”

……

……

冽天延和已经打满了四缸水先回去休息了，柳情潇和梨越儿的水也即将打满，梨越儿看着霍于尘的水还差大半缸，心想于尘师弟是第一天做早课就跟着他们做同样的量，实在有点可怜，便瞒着嬴谦偷偷给小师弟打了几桶水。

霍于尘上来，见梨越儿正往自己的水缸里倒水，连忙走过去，说道：“多谢师兄，不过这是我的早课，让你帮我不好吧？”

梨越儿道：“没事，别让师尊知道，你赶紧的，待会还要到书堂上课，别又迟到了。”

霍于尘看着梨越儿，心中感激涕零，默默觉得越儿师兄真是个善良的大好人。

最后他在梨越儿的帮忙下终于打完了两缸水，他将水缸盖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天穹殿的浴室洗了澡，换上藕荷色的弟子服，再匆匆到膳堂用完早膳后便和师兄们一起到位于天穹峰御凌大殿后方的书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