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早课

“叩叩叩，叩叩叩……”

霍于尘被这扰人清梦的敲门声惊醒，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快速下了床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前，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脑袋有些晕眩，朦朦胧胧间便看见冽天延和站在门外，只听他低沉的声音说道：“怎么还在睡？快准备一下，要做早课了。”

冽天延和说完就走，霍于尘站在原地扶着额头，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眼前模糊不清的景象摇晃了一会儿后视线才渐渐清晰起来。他看着门外的天色，此时天刚破晓，晨曦初现，空气中还弥漫着层层轻烟薄雾，他揉了揉眼睛，困意依旧，于是半睡半醒的拖着身子又躺回到床上去。

然而过了片刻，他猛然醒了过来，翻身坐起倒抽一口气，惊呼一声：“早课！”

霍于尘现在总算彻底醒来了，慌慌张张地洗漱一番，最后穿上浅灰色外衫冲出了房门。

昨日还信誓旦旦地答应师尊会很努力学习，结果才第一天就迟到，这连他自己都觉得实在太不应该了，不过这未免也过早了些，当杂役弟子都没这么早起过。

房外的长廊上，冽天延和催促道：“快点，情潇师兄和越儿师兄已经先去后山了。”

霍于尘急匆匆地追上，跟在他身后往后山的方向走去。冽天延和和嬴谦一样，走起路来都是箭步如飞，霍于尘急步追着，突然又想起天穹殿的结界，便提着嗓子问道：“师兄，我没有那个蝉翼，能出得了天穹殿吗？”

冽天延和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戴着师尊给的血誓珠就能随意进出天穹殿。”

“哦。”霍于尘傻乎乎的回应了一声。

穿过九曲回廊出了一个边门再走一段青石小路便来到了后山，此时还是清晨，远处的山间云烟氤氲，林间清脆悦耳的鸟叫声“唧唧啾啾”地响着，微冷的晨风拂面而来，吹得人神清气爽。

两人走在平缓的青石阶上，霍于尘跟在后头，笑嘻嘻地问道：“师兄，你入门多久了？”

冽天延和道：“十一年。”

霍于尘又问：“你一入门就被师尊收为入室弟子吗？”

“嗯。”冽天延和脚步稍微放缓了下来，有意让他跟上。

霍于尘连蹦带跳地跑到冽天延和身边，微微仰起头，面带笑靥地看着身边这位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师兄，问道：“师兄年方几何？”

“二十四。”冽天延和有些和悦地回道，只是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霍于尘嘻嘻笑道：“原来你比我大四岁。”

冽天延和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两人沉默了一阵，霍于尘见冽天延和板着一张笑比河清的脸，殊不知他平时不笑的时候就是这样，还以为是自己睡迟了惹师兄不高兴，于是不敢再多说话。

顺着石阶下去，来到一个分岔路口，柳情潇和梨越儿正从左岔路上来，他两人双手各提着一个装满了水的木水桶，水桶看起来很沉重，但他们却挺直着身躯毫不费劲的样子。

柳情潇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走两回了。”

冽天延和脸上露出无奈之色，侧过头对霍于尘冷冷地说道：“明天不要再迟到了。”

比起师尊，霍于尘更怕这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延和师兄，他低着头讷讷地说道：“对不起师兄，我以后不会再迟到了。”

柳情潇连忙替他解围，温言道：“没事没事，没迟到多少，明天早点起身就好了。”

“是。”霍于尘恭敬地回道，旋即跟着三位师兄转向右岔路的青石阶继续向上而去，他看着师兄们手中的水桶，好奇地问道：“师兄，你们提着水桶要做什么？”

柳情潇微笑道：“做早课。”

霍于尘一脸迷糊地看着他们。

梨越儿笑道：“师弟，我们的早课就是打水。”

霍于尘疑惑道：“为什么要打水？早课不是修习功法吗？”

柳情潇道：“打水是为了练体力，我们练功习武是很讲究体力和耐力的。”

霍于尘若有所悟：“原来如此。”

从右岔路上去，约莫走了一刻钟后，来到一处空地，一眼望去，空地上摆放着十个陶瓷大水缸。这些水缸全都到胸口那么高，柳情潇和梨越儿各自把水桶里的水倒进了不同的水缸里。

冽天延和对霍于尘道：“以后你每天早上也一样要打满两缸水。”

霍于尘拘谨地回道：“是。”

他怔了怔，又问道：“水缸怎么是十个？”

梨越儿笑道：“我们每人要打两缸水，师尊说延和师弟体力好，让他打四缸。”

霍于尘一听，顿时失声哈哈大笑了出来，然后又发现冽天延和黑着脸看着自己，赶紧闭嘴不敢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