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别的咱不夸

就在心思有那么点缥缈时，弗朗茨·斐迪南感觉裤腿被拍了拍。

垂眼向下，嗯，一个小孩。

熊彼特也很无奈，毕竟这个身高，他也没法子啊。

弗朗茨·斐迪南低头俯视，看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眼睛的主人向他背后指了指，“先生，刚才有另一位先生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弗朗茨·斐迪南下意识往背后敲了敲，转身再回头小孩已经不见人影。

信封上赫然是：TO Franz Ferdinand，落款是他最近念念不忘的一个名字——S教授。

就像一次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搅的春游，弗朗茨·斐迪南就这样兴冲冲地来了趟特里希，然后又兴致寥寥地回了维也纳。

信中，S教授直言相告说，作为奥特曼现在的挚友，他受托为弗朗茨·斐迪南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其中当务之急是来处理一件对方无法下决定的事儿，而这件事与弗朗茨·斐迪南有关。

其后的描述，让弗朗茨·斐迪南很是匪夷所思：奥特曼血脉绵延之后，他有时能“看见”一些关于血脉后裔未来的片段。最近，奥特曼又看到了一些片段，其中有关于鲁道夫王储的坏消息和弗朗茨·斐迪南的好消息。

坏消息是，鲁道夫王储时不时会有渴望杀戮的冲动，他在某个奥特曼不很确定的日子米奇·卡斯帕发出过死亡邀请，卡斯帕预感不妙，并向警方报告了此事。其后，在维也纳森林一座名叫梅耶林的狩猎小屋内，精神恍惚的玛丽亚·维瑟拉同意了鲁道夫提出的自杀约定，而鲁道夫则在开枪射杀了这位年少的情妇的几小时后，再次举起左轮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另一个消息是，鲁道夫去世后，弗朗茨·约瑟夫的弟弟，“展览大公”卡尔·路德维希成了皇位第二顺位继承人。但虔诚的卡尔·路德维希会在1896年前往圣地朝拜途中意外离世，因为他喝了约旦河水后不幸染上痢疾。而由此，卡尔·路德维希的儿子，弗朗茨·斐迪南会接替父亲成为皇帝的继承人。

信中，S教授补充道：尽管弗朗茨·约瑟夫——根据道听途说——可能还有一位私生子，坊间甚至有传闻约瑟夫属意这位私生子继承他的皇位，但弗朗茨·斐迪南的皇位继承人身份并不受此动摇，阻碍其登上皇位独揽大权的障碍来自弗朗茨·约瑟夫本身。

S教授透露说，弗朗茨·约瑟夫的成长经历使他善嫉善疑——约瑟夫有个弟弟叫斐迪南·马克西米利安，他爽朗大方，魅力四射，热爱冒险，又成熟稳重，母亲索菲女大公在对比自己分别年仅十岁和八岁的这两位儿子时，曾这样评价道：“我必须承认在所有儿子里，弗朗茨·约瑟夫举止最为得体……但马克西总能令人一见倾心……他的内心世界无比丰饶”。即便在登上皇位之后，弗朗茨·约瑟夫依然对马克西米利安心存嫉妒。曾经通过政变逼迫舅舅退位的弗朗茨·约瑟夫，时刻担心重蹈覆辙，被自己的兄弟谋权篡位。

“奥特曼的嘱托，我已和盘托出。关于鲁道夫，如何抉择就交给你来决定。事实上，奥特曼说不管你如何决定，也很可能难以撼动未来如何发生，他已经在过去的漫长岁月中多次体会这样的无能为力。”

熊彼特真正的目的隐藏在这封信末端的不经意处，他以S教授的口吻道：“我并不常在一个地方常在，甚至可以说奥地利也只是一个经常歇脚的地方。如果你期待我未来可能不定期提供的小小帮助，我建议你在特里希、格拉茨、维也纳……这几个地方分别置办一个社区中的小公寓，毕竟你我都不希望被那个做梦都怕离开皇位的老家伙盯上。”

熊彼特最需要的是特里希、格拉茨、维也纳这三个地方，其他几个城市基本上只有点迷惑用处。

这次的举措稍稍有点冒险，毕竟如果弗朗茨·斐迪南真的起疑心，还是有可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但他对于长时间以婴孩的躯壳角色扮演，时不时还得提醒自己有点“孩子气”之类的，已经开始腻歪了，借弗朗茨·斐迪南之手置办几个安全屋，既是希望有透气的地方，也希望一些不方便的事宜有个合理的处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