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妈妈给自己接生

“是要生了。可是妈妈怎么没让喊接生婆婆呢？”

“接生婆婆是谁啊？”小西问道。

“就是村口的小脚李老太太啊，头发全白了，牙齿也掉光了。咱们村的孩子，你和我，好像咱爸，还有村子的牛都是李老太太接生的啊。”

我和妹妹不说话了一阵子，除了村后树林里聒噪的蝉鸣，感觉整个村子都静

悄悄的。

我听见院子里几只鸡在屋檐下啄小石子的声音，或者偶尔几声母亲似乎拉扯什么的声音。

也有偶尔几声，似乎，母亲推着板车上坡才发出的的喘息声。坡似乎很陡峭，那重重的板车，似乎从坡上一次次的要滑下来，母亲又一次次的推上去……

我想去帮母亲，可是母亲没有说话，我又不敢走进去。

我和小西都是能沉住气的小孩。我看见隔壁家的烟囱开始冒烟了，快到了中饭的时候。

这时，屋子里突然传来“哇哇”的哭泣声，接着又“哇哇”的哭了几声。

那声音令人揪心，却仿佛是天籁，因为一个新生命的降临。

大黑和阿黄似乎一下子也停住了走来走去的脚步。

我和小西紧张的张大了嘴巴。小西猛地直起了身子，黑豆一样的眼睛望着我。

又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妈妈微弱的声音传来，声音微弱的像是睡梦的呓语。

“东东，来。”

听到妈妈脆弱的喊声，我和小西走了进去，大黑和阿黄也跟着进来、

大黑和阿黄走在床边，不停地用鼻子，到处嗅了嗅。

妈妈已经躺好，一个小婴儿躺在妈妈身边，眼睛微微的闭着，两个小手向外伸展着，不停的“哇哇”哭着，似乎对这个世界不满似的。

我看到妈妈头发已经湿透，脖子上也湿漉漉的。

“东东、小西，你们有个弟弟来了，你们俩以后好好保护他啊。”妈妈虚弱的说。

我掀开小弟弟的腿，看了看，“嗯，是个带把的小弟弟，妈妈，弟弟头发很密呀，不像运动家的娃刚生下来就是秃头。”

“嗯，东东去把那盆脏水和地上的脏东西一起埋到门前的大树下。”

妈妈喘口气，眼睛闭了会说“东东，等会给我做五个荷包蛋，不放盐，放几片姜。”

“好的。”

说完我就端起盆到屋外。挖个坑，把脏东西和脏水埋到树下面。然后就去给妈妈做了五个荷包蛋，端了过来。

妈妈吃的时候，让我和妹妹走近，也喂我们每人吃一个。

刚吃完，爸爸拎着一小筐鸡蛋和两袋红糖，走了进来。

爸爸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妈妈，踉跄了下走了过来，差点扑倒在床边。

“孩她爸，是儿子。”妈妈眼含泪水说。

爸爸抱起弟弟，贴在胸口，把脸凑近弟弟，转过身，“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和小西走近妈妈身边，妈妈抬起手抚摸了下我和小西的脸。

我看到妈妈满眼泪汪汪的。我伸出手，帮妈妈擦拭下眼泪。小西也走过来，用袖子帮妈妈擦眼泪。

我跟白小楠说：“人说生孩子是人类所能忍受的最大疼痛等级，从怀孕到生产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可是妈妈一个人扛过来，生下弟弟，在我现在想来，妈妈是这个世界最坚强的人。”

白小楠听我说这段时，惊呆了，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轻度痛经的感觉就已经让人疼痛不忍浑身无力，生孩子要比这疼一百倍就很可怕。我是医生，我们老师教我们，一个合格的医生就是要感同身受。我能理解……人人都知道，生孩子很痛。但是顺产到底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这种疼痛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体验？那需要咬碎牙齿都要忍耐的一种决心啊！”

“我很敬佩我的妈妈，她是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

“你的母亲是个伟大的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