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赵武复仇

赵氏一族被灭门十五年之后，晋景公得病了，病得非常严重。

仅仅是病还罢了，偏偏他在病中老是做恶梦，老是梦见恶鬼缠身，次次醒来一身冷汗。

晋国向来有占卜的习惯，更何况碰上了神鬼之事？晋景公理所当然的传召大巫占卜。

晋国的大巫还是有点名堂的，他占卜的结果是“大业之后不遂者为崇“。意思即“为晋国立下大功劳而子孙含冤被害最惨烈的人在作怪。”

晋景公吓了一跳，几乎不需要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是不是赵氏的先人？！”这么直白的询问大巫不敢言语，而屠岸贾在旁边已经气急败坏了。

他大骂大巫胡说八道，蛊惑人心，又向晋景公说这个家伙是赵家旧友，想要趁机给赵氏逆臣翻案，主公别理他！

晋景公不吭声。

其实世间许多冤案，当时看起来似乎是证据确凿，实际上却经不起推敲，尤其经不起良心的推敲。

晋景公好歹也是一代中兴霸主，他可不傻。估计他先前之所以听了屠岸贾的话除掉赵氏，不见得真正是为桃园事件翻案，而是为了杀鸡给猴看，巩固君权。赵氏的势力已经发展得相当大，完全可以跟他分庭抗礼，身为国君，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地位和权力着想，因此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借屠岸贾之手除掉了实力可怕的赵氏家族。

他做得可谓相当高明，国人就算要怪，他也尽可推在屠岸贾身上，他随时可以把屠岸贾处死，给国人一个交代，还赵氏于地底下一个清白。

可是如今，毕竟年纪大了，对许多事的想法也变了，何况又是在病中，病中之人心理也更脆弱。何况毕竟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到底心里有愧，现在人家祖宗找到梦里来，就更让他不安了。

晋景公对屠岸贾的话不能释怀，他又把韩厥找来了。韩厥这些年来一直在等候机会，现在时机终于来了。他见景公问得恳切，便侃侃而谈，说赵氏先人祖祖辈辈皆是明德之人，自从赵叔带因周乱而来晋事晋文侯起，一直到成公，代代都对晋国有功劳，没想到后世子孙却被小人陷害，惨遭灭门之祸。国人惧怕惹祸上身，心里悲痛而不敢言，想那赵氏冤魂，也定然死不瞑目啊！

一席话，晋景公听得伤感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