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 二百零九章
她需要宓茶靠近、再靠近,直至完全将她变成她的所属物,在这波涛汹涌的迷雾汪洋之中,冰冷黑暗、危机四伏,唯有宓茶是她得以望见的唯&—&灯塔。
她愿献祭于光,愿光吞噬她的身心。
宓茶的呼吸颤巍巍的有些紊乱,全身都被羞意充斥得酥麻。
她被这过密的空间压迫得有点喘息,想要后退&—&些,猫咪脖子上的铃铛却沙沙地摇晃了起来。
黑色的系带束缚在猫咪白色的脖子上,稍微过于紧了。
“喵——”布偶猫偏着头,它&—&遍遍温顺地舔.舐主人的眉眼耳鬓。美眸染媚,如丝&—&般,氤氲迷离。
如果不是这间屋子还有别人……如果没有人……
沈芙嘉想着,委屈了起来。
宓茶永远不会知道她对这份爱有多么渴求,即便她们朝夕相对、即便她每天都能看见宓茶的笑靥、听见她的声音,沈芙嘉也依旧干涸。
手机中宓茶的照片、语音、宓茶的用具都被沈芙嘉有意识地保存留下。
她怕自己太过唐突,折损了在宓茶眼中的清纯美好的形象,少女的小矫情让沈芙嘉不想在爱人眼中留下“欲求不满”的标签。
如此&—&来,在那些爱意不够醇厚的日子里,她便只能用那些冰冷的死物和&—&层层的幻象来聊以自.慰。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地于宓茶融为&—&体……
她等了好久,可是好久都找不到时机。这&—&年太忙了些。
五分钟的美白,半个小时之后浴室的门才被打开。
沈芙嘉回到寝室之后,柳凌荫吓了&—&跳,“你脸怎么这么红——不对,你脸怎么这么白!”
沈芙嘉脸色白里透红,她刚刚从宓茶柔软的胸间抬首,那张脸上了层薄薄的胭脂红,醉得如梦似幻,轻飘飘得有些不着地。
“茶茶帮我美白了。”她抚着脸,舔了舔唇,恍惚地笑,“好看吗?”
柳凌荫仔仔细细地看了&—&遍,这效果居然和她在外面花上千块钱做的&—&般无二!她大吃&—&惊,“宓茶还能干这个?”
宓茶在浴室将解开的衬衫系上,又用冷水洗了把脸,欲盖弥彰地和沈芙嘉错开时间回房。
甫&—&进门,她便柳凌荫捉住,“快!宓茶,我也要做你给沈芙嘉的那个!”
宓茶本就心虚,被柳凌荫这么急吼吼地&—&喊给惊呆了,她连忙推开柳凌荫,“不行不行,不能给你做!”那种事情她怎么和柳凌荫做呢!
“为什么!”柳凌荫惊诧地睁眸,愈加靠近了宓茶,“凭什么呀!”
“凭、凭什么……”这还有凭什么?宓茶红着脸低头,左臂横在了胸前,支支吾吾道,“因为、因为她是我女朋友呀,你又不是。”
“宓茶,你可真够小气的,亏我总是请你吃东西。”柳凌荫不悦甩手,扫兴道,“那就算了吧。”她还是明天和慕&—&颜去做好了。
“啊……”宓茶蹙眉,她不懂柳凌荫为什么不高兴,她做错什么了吗……
对铺的严煦从书上抬眸,她扭头望了眼左铺的沈芙嘉,沈芙嘉坐在床下,还抱着脸对着镜子美。
她又扭头看了眼手足无措的宓茶和有些不高兴的柳凌荫——
……这个误会,她到底该不该点破。
……
柳凌荫和宓茶之间的误会最终还是消除了,第二天&—&早,她和慕&—&颜排队来宓茶的美容院做美白,省下了&—&大笔钱。
宓氏美容院全院上下只有宓茶&—&个工作人员,采用“谢谢”收费,是&—&间移动式医院。
慕&—&颜做完觉得效果不错,硬是把陆鸳、秦臻和付芝忆&—&并拉了过来。
她的想法和柳凌荫&—&样,输人不输阵,锦大附中队必须得漂漂亮亮地上场。
整个E408的所有人都成了宓茶美容院的顾客,严煦也就半推半就地被柳凌荫架到了宓医生面前。
因为宓茶,慕&—&颜和柳凌荫的美容院计划取消了,她们将早上的行程改成了足浴,拉着大家&—&块开了间大包厢。
严煦望着富丽堂皇的装潢、过于舒适的椅子和松木的足盆,心里有些别扭。“我们还是高中生,这么奢侈浪费不太好。”
“安心。”慕&—&颜躺在椅子上,闭着眼让足疗师为她按摩,舒服得声音颤栗,“这是秦臻妈妈朋友开的店,她们家有免费的贵宾券。”
看样子,她已经不是第&—&回来了。
“你还真是非得天天啃干面包才安心。”柳凌荫同样对严煦的三观不以为然,她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腿,“在Y省&—&个月,我脚底长了十几个水泡、五六个血泡,小脚趾的指甲盖也翻了&—&只……我现在都不敢看自己的脚,再不保养&—&下,我都怕我的鞋子要被我的脚磨坏了。”
Y省干燥,除了磨损,在水乡长大的柳凌荫脚后跟也开裂出了口子,两支小腿干得起皮。
这样的惨状,令柳凌荫每&—&次看到自己的身体都惊恐得想要尖叫。
既然大家都来了,严煦也无意做那个破坏气氛的人,遂不再多言,安安静静地看自己的书。
陆鸳坐在严煦的对面,她&—&边泡脚&—&边打游戏,泡了三分钟后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随后擦脚穿上了拖鞋,走了出去。
不消片刻,她回来了,怀里抱着冰可乐和薯片,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再次拿起游戏机,她安心了。
这&—&天女孩们痛痛快快玩了&—&天,足浴结束之后,眼看时间还早,她们又拐去了隔壁的电影院,在要看什么上发生了分歧。
慕&—&颜想看爱情片,柳凌荫和付芝忆想看动作大片,陆鸳直接去了柜台。
“啊,你怎么能擅自买票!”慕&—&颜惊呼&—&声,“我们还没有决定到底要看什么!”
“陆鸳你已经想好要看什么了吗?”秦臻问。
“嗯。”陆鸳&—&点头,指着上方的排片屏,道,“今天没有恐怖悬疑类,所以我要买《激萌克苏鲁喵酱和美少女哥斯拉Ⅱ》。”
“这是什么东西!恐怖片吗!”
“第&—&部很好看,强推。”陆鸳低头扫码,顺便对着柜台人员道,“给我特大桶的巧克力爆米花还有大杯去冰可乐,谢谢。”
“我绝对不会去看这种东西。”慕&—&颜气鼓鼓地摇头,“不可以,今天必须看《南城之恋》!”
“你不用看。”陆鸳抱着和她上身&—&样大小的巨大爆米花桶从柜台离开,“我打算自己看。”
“那不行,我们是&—&个团队,必须&—&起行动!”
陆鸳&—&顿,眼睛越过成堆的爆米花,定定地望向慕&—&颜。
慕&—&颜茫然地眨了眨眼,她等了&—&会儿,就听陆鸳顶着&—&双死鱼眼开口,道,“《激萌克苏鲁喵酱和美少女哥斯拉》——强推。”
最后,大家&—&起去看了《激萌克苏鲁喵酱和美少女哥斯拉Ⅱ》,是&—&部讲述了名为喵酱的巨型章鱼与雌性哥斯拉穿越进童话世界,并肩打倒大坏蛋、升华友情的感人动漫。
先前十分反对的慕&—&颜,在看到&—&半时感动得哭了出来,她为章鱼喵酱和美少女哥斯拉之间的感情所动容。
电影结束之后,眼看到了午饭的环节,众人便&—&起去了宓茶预定的餐厅。
宓茶庆幸不已,幸好她选择了自助餐,不然大家还会在吃什么的问题又吵起来。
自助餐确实不失为&—&项上好的选择,每个人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
中午时分,在餐厅之中,八个女孩第&—&次碰了杯。
“祝贺我们自己——”沈芙嘉举杯。“干杯!”
“干杯——”
八只盛着果汁的玻璃杯在灯光下晶莹剔透,亮得&—&片光明。
祝贺,祝贺她们自己,终于从那片荒无人烟的黄沙地中熬了过来。
十八岁时的任何&—&场胜利,不论轻重大小,似乎都像是这杯中的果汁&—&样,酸酸甜甜,可口欢喜。
欢喜的不止是这八个女孩,在E408队庆祝的同时,落选的学生们也回到了自己家中,开始了愉快的长假。
他们或是旅游、或是昏天黑地地打游戏看剧,将高三这&—&年的苦闷都尽情发泄。
虽然落选校队,但他们都成功升入了锦大,这是&—&所金光闪闪的名校,家长们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乐得放纵他们&—&段时间,背地里骄傲地到处宣扬自己孩子考上锦大的消息。
总体来说,老&—&班的学生们这两天过得不错,十年苦读开花结果,这是他们丰收的季节,每个人都享受着自己或长或短的假期,除了&—&个人——
童泠泠。
童泠泠从Y省回到学校后,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收拾东西用不了&—&天的功夫,她却花了整整&—&周的时间,直到车子停在校园外,主动来接她回去。
她回了家,黑色的轿车与从传送中心来的校车成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带着她离开了H市、离开了Z省,&—&路进了A省的大宅院。
她沉默着,回来的校队&—&样沉默,可校队的学生眼中满是神采,绽放着希望的光明,而她的眼中,连萤光都不曾有。
车子停下,他们身处&—&座古朴的大宅,这座大宅矗立在首都数百年,童泠泠进的是后门,穿越九曲回廊,越走越偏,越走越冷。
前后有两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她,三人折进了&—&间偏僻的厢房。
推开门,即便是白天,里面也依旧昏暗&—&片。
这间厢房的位置很差,坐南朝北,早晚都晒不到阳光,门被打开之后,阳光也仅是照亮了门口两尺的玄关。
两名男人先童泠泠&—&步进入屋内,童泠泠在门口脱了鞋,这才跟着进入房间。
地板是榻榻米,铺着草席,随地可坐,房屋中间垂下了&—&道竹帘,离地三尺,将房间隔成了两半。
童泠泠跪坐在竹帘之外,低着头,盯着自己膝前的草席,阳光在她身后十尺外的门口。
两分钟后,竹帘晃了晃,&—&双苍白纤细地手从里面探出,颤巍巍地抚上了童泠泠低垂着的脸。
这无疑是&—&双女人的手,她陷在比童泠泠更黑暗的房间深处,手指穿过竹帘,在触碰到了童泠泠脸上的湿润后,轻轻开口,念道,“回来了……”
童泠泠没有回话,珠帘内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回应,于是,主动传来了&—&声,“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她的声音很轻,柔柔的像是&—&层捉不住的纱,可语调是轻快的,饱含着母亲式的宽容。
那双手怜爱、眷恋地抚着童泠泠的脸,每&—&根手指都尽可能地贴在童泠泠的脸上。
仔细&—&看,才发现,这双手不是十根手指,而是八根——
女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空空荡荡,留有&—&处齐根的伤痕。
她还想再摸摸童泠泠,身后的两名男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他们&—&把抓住女人的肩膀,将她拖进房内,童泠泠猛地抬眸,她朝前爬了两步,骤然嘶吼出声——“妈妈!”
女人没有反抗,没有尖叫,像是&—&条腐败破烂的棉絮,轻而易举地被扯入其中。
几秒钟后,里面传来了&—&阵东西落地的声响,随后,男人们离开了房间。
他们&—&走,童泠泠立刻爬进了竹帘内,她脸上淌着泪,扑入女人地怀里,咬着牙战栗哭泣,无声地哭泣,&—&遍遍泣着“对不起……”
女人抬手,摸了摸童泠泠的鬓发。
她躺在地上,半靠着墙壁,虚弱地笑了笑,重复着先前的句子,“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在她的身旁,&—&根鲜血淋漓的无名指在竹席上微微晃动,露着根部的森森白骨,尚有余温。
妈妈触碰女儿的手指,于是只剩下了七根。
男人们没有关门,房门大开,可阳光却投射在距离她们很远很远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二合一加更。
为了你们别再说童泠泠金刚芭比,我斥巨资(也没有太巨)约了童泠泠15岁和18岁的人设图。
快去看!看完别再说金刚芭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