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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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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卿侍郎传真州考生入堂作证。

几个考生说, 他们都能证明那篇文章就是连世新作的。

卿侍郎便问:“你们每个人都读过了?”

张春生先答:“读过。”

其余几人也都信誓旦旦道:“我们都亲眼见过的。”

卿侍郎问:“何时见的?”

张春生几人陆陆续续说:“刚考完就读过了。”

卿侍郎眉头一皱,审视着底下的几个人,肃然道:“抄袭是在答题前, 或者答题时发生的事情,你们事后才读过连世新的文章, 这算什么证据?”

张春生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全部都先入为主文章是连世新作的, 毫不思索地信任连世新, 自然在这样简单的时间问题上犯了糊涂。

但他们与王右渠和连世新都相识多年了, 谁不知道王右渠父亲的人品呢?

卿侍郎继续道:“也就是说,王右渠你的文章本是去年七月作好的,连世新,你的文章是在……”

连世新突然道:“侍郎,草民的文章也是科考之前作好的,就在秋闱前天。我、我与王右渠同租了一间院子, 每日一同读书, 或许、或许他看过我的文章……”

新的说辞出来, 堂内忽然静了。

卿侍郎问道:“连世新, 你的文章也是科考之前作好的?”

连世新:“是的。”

卿侍郎:“你的意思是说,王右渠抄袭你的文章?”

连世新:“可、可能。”

卿侍郎又问:“那你可有证据证明王右渠看过你的文章?”

连世新额头上直冒冷汗。

他抿动嘴唇, 欲言又止。

他好像走错了一步,但是已经错了, 就不得不一直错下去……

卿侍郎拍了惊堂木, 道:“公堂之上, 不得隐瞒,有话快说!”

连世新跪了下去,道:“有一天夜里,我吃完饭回来, 看到王右渠在我房中,我回房之后,发现、发现我写的那篇文章被翻动了。”

王右渠侧头冷冷地看了过去。

他以为连世新只是想抄他的文章,夺取功名。

实际上到了风口浪尖处,连世新可以闭着眼编出谎言,亲手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卿侍郎皱眉问连世新道:“你为何不早说?”

连世新答:“我与王右渠,乃、乃几年挚友,草民想不到他会……我也不愿他被千夫所指……”

卿侍郎问道:“同住的可还有别人?”

连世新摇头:“屋主不常回来,只有我与王右渠住在那儿。”

张春生闻言,激动地说:“侍郎,王右渠的父亲就曾抄袭过他恩师的注疏!”

提起这件事,几个秀像鸡窝里躁动的公鸡,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卿侍郎脸色沉了沉,他绷着一张铁面道:“一案归一案,现在审的是王右渠的事,与他父亲何干?”

几个秀才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威,刚刚还不安分,立刻就老实了。

卿侍郎说:“除此之外,你们可还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连世新的文章比王右渠先写好?”

张春生道:“回侍郎,我们都是真州人,早在真州的时候,王右渠便场场考试都不如连世新,连世新县试府试全都考了第一!”

说完他还有些得意,这虽不是直接证据,可也足以间接证明,连世新素来比王右渠厉害。

他在公堂之上如此替连世新出头,等案件水落石出,怎么着连世新也得视他为手足兄弟。

卿侍郎迟疑了一瞬间。

府试第一也不是好考的,若连世新的确场场考第一,他的实力不容置疑。

他心里的一杆秤,开始动摇了。

聂延璋挥挥手,陈福将提前备好的东西呈给了卿侍郎。

卿侍郎翻看了一下,然后传给陪审官们看。

连世新的确在府试之中考得很好,而王右渠的成绩就稍差一些。

但……陪审官翻看完两人答卷之后,却都静默了。

连世新试策题目答的不错,他厉害就厉害在经义部分答得一字不错,可见是用了功夫背书的人。

王右渠经义部分只答了些许,但他试策的文章,却远远超出连世新的水平。

卿侍郎不禁问道:“王右渠,何故你县试府试经义答卷,都有空白之处?这些问题,你都不会吗?”

八股文章做得这样好,引经据典却又通俗易懂不落窠臼,这样的考生怎么可能背书背得不好呢?

他的经义不该答得这么差。

王右渠道:“回禀侍郎,草民县试的时候,摔了腿,去晚了。府试时,腹泻不止。是以没有答完考卷。”

卿侍郎惋惜地摇了摇头。

其余几位陪审官亦然。

他们都在为王右渠可惜,如果王右渠没有这么倒霉,府试第一还轮得到连世新?

连世新见陪审官们似乎偏袒王右渠,脸色煞白。

真州几个秀才茫然了——王右渠考试的时候,出了意外吗?如果没出意外,他才是县试府试第一?

卿侍郎捧着王右渠府试的试策考卷,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文章是去年就写好的?”

刑部大堂很静,静得能听见连世新急促的呼吸声。

王右渠淡淡地开口:“有。”

陡然间,所有人都万分期待地看向了他。

连世新牙关合不上了。

他的牙齿一直打颤,只能张开嘴,才能避免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握拳安慰自己,王右渠的文章绝对不会给别人看,毕竟事发前他才是王右渠最亲近的人,王右渠连他都避讳着,又怎么会给别人看呢?

王右渠说:“草民在秋闱之前将文章卖给了清疏斋的掌柜,他替草民化名‘明月’,将草民的文章皆出于《文府》,今日《文府》已出,只要买一本过来,就能证明草民说的话都是真的。”

聂延璋听到“清疏斋”三个字,兴致勃勃地抬起头。

这间半死不活的铺子,不是元若枝的么。

连世新脑中有嗡鸣声。

原来王右渠才是“明月”!

他仿佛入了一个寂静之地,脑子里白茫茫的一片,任何声音与画面,都短暂地在他眼前消失了。

真州秀才们也忍不住嘀咕,原来王右渠就是《文府》首页的“明月”吗?

考官们也都偶尔会关注《文府》,秋闱之前他们还说“明月”此人文章浑然天成,原来竟是堂下考生。

他们不由得更加青睐王右渠。

卿侍郎着人去买了一本《文府》,还将清疏斋邓掌柜也召了来。

邓掌柜人就在刑部外,衙役跑了一趟清疏斋,押着店小二进来,邓掌柜才知道,这会儿还跟他扯上关系了。

邓掌柜在堂上拜了主审官,将事情从头到尾详述了一遍。

原来早在七月二十五日之前,他就拿到了王右渠的文章,虽他们二人未签订契约,可邓掌柜和书商签订了契约,日期落款正是七月二十五日。

当堂记录的照磨,将笔录拿给卿侍郎看。

卿侍郎道:“连世新,方才你亲口所说‘草民的文章也是科考之前作好的,就在秋闱前天’,也就是说,你说你的文章是七月底才写好的,比王右渠晚了五日不止。”

铁证一出来,真州秀才们傻眼了。

是……连世新,抄袭了王右渠的文章吗?!

怎么可能?

连世新试图回忆自己的话,可他全然不记得自己说了“秋闱前天”四个字。

他张口结舌道:“草民记、记错了,我写这篇八股文比、比七月早,在六月,不对,五月!”

“住口!公堂之上,由得你信口胡说!”

卿侍郎狠狠地拍着惊堂木。

王右渠视线低下去,冷厉地审视着连世新,问道:“你确定是五月吗?不再改口了?”

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还捏有铁证。

连世新双腿发软,半跪半坐在地上,无话可说。

真州秀才们安静得像哑巴一样,眼神出现了复杂的变化,却出奇一致。

他们全部都震惊又鄙夷地看着连世新,又敬仰畏惧地看着王右渠,他们像跳梁小丑杵在堂内,难看至极。

可他们都不约而同想到一件事:王右渠,即将成为今科解元?

是吗?是吧?

是的。

他们还未入官场,已经得罪了一位进士。

官途完了。

案件进入到尾声。

卿侍郎准备收尾了,他先问王右渠:“你还有证据证明你五月之前作好了这篇文章?”

王右渠淡然作揖:“没有。”

眼看着连世新就差最后一根稻草就崩溃,他就是诈一下连世新。

连世新呆住了。

从来不说一句谎话的王右渠,居然给他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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