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碗盛娃

“公输爷爷，想与我做笔交易吗？小子保您老赚得盆满钵满。”

“去球，别烦老夫，没看到忙着嘛。”

说你能你小子还喘上了，真想上天咧。

再说与小屁孩做交易，赚了是亏，人家都说你哄骗小孩；亏了更没地去哭，丢人啊！

你说这里外不是人的买卖还惦记它干啥！

“公输爷爷，您老别急着推辞，先听听再说嘛！”

老爷子乐了：“说吧，你小子想诳我老汉啥东西？”

“《九州图》！鲁班老爷爷亲手雕刻的《九州图》！”

“让老爷爷带走了，嫑惦记！”

老爷子一口回绝，没丁点商量的余地。

小家伙起身，果断拍拍屁股走人，口中嘀咕道：“鲁班老爷爷，您可别怪小子，足可与锯子曲尺相提并论的好东西，竟然有人瞧不上眼，那我只好去找识货人！”

“站住！”

老爷子悚然动容，冷面孔立马变幻为艳阳天：“寿哥儿，可不许骗人，好好给爷爷说说，你真有锯子曲尺之类的好东西？如果真有，爷爷可以考虑考虑。”

“公输爷爷，您说《九州图》不是被老爷爷带走了吗？我可不想让人去打扰他老人家的清净，这事还是算了吧，我小胳膊小腿可担待不起。”

“寿哥儿，那可是祖宗留下的传家宝，又不是玲珑锁九连环之类的小玩意，老汉怎肯轻易许人。”

老爷子循循善诱：“说说看，让爷爷开开眼。”

小家伙大眼睛清澈的就像能装下整个世界：“你们大人总喜欢哄骗小孩子，有意思吗？”

说着话，小家伙掰着胖乎乎的小指头在认真计算：“一，二，三……”

老天爷，你确定这小子不是在数胡萝卜大白菜？！

“寿哥儿，爷爷决定与你交换；但你怎么让我相信你手里的东西可以与老祖宗的发明相媲美？”

“这还不简单，请我两位先生做评判，他们的人品您老总该放心吧！公输爷爷，一换一，咋样？”

“不咋样，你小子想得美，最少三换一，还得我认可才行，那可是老夫的传家宝。”

“公输爷爷，您老别逗我，《九州图》可是和九鼎一样的神器，小心小人诬陷您老想谋逆。”

“寿哥儿，可不敢胡说！”

老爷子急了，这小子怎么啥都敢胡咧咧，这会出人命啊！

“一换一，不行拉倒！”

小狐狸看到老狐狸心虚，便果断出击，寸步不让。

“两件，这是最后的底线！”

“成交！不过原则不变，还是一换一，另外一件就当小子孝敬您老。

但有个小小的附加条件，以后我如果需要造小玩意，您老可得优先安排，不得推三阻四；三神殿改建结束，尧哥哥借我使唤两三个月交货。”

“随你便，多长时间都没问题，不过可要提前说好了，工钱照付还要管饭！”

小狐狸伸出小拇指比划道：“小气吧啦的，一点也不敞亮，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鲁阳挥戈，时光倒流，老爷子潇洒走了一回童真年代。

……

三神殿成了一座大工地，足有三四十人在这里忙活。

三神殿香火鼎盛开支却不大，故而盈余颇丰，大和尚破例让胖厨师给大伙管一顿免费的午餐。

灶舍占用三间东厢房南头的房间，依次排列为库房、伙房、餐厅。

甘员外给胖厨师派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大小伙小媳妇打下手，分担了择菜、烧水、刷碗之类的杂活，胖厨师反而比往常清闲了不少。这家伙又是个闲不住的角色，总喜欢找寿哥儿逗乐子，变着花样给他零嘴吃。

心直口快风风火火的胖婶当然是帮厨的最佳人选之一，快乐的大嗓门仿佛无处不在，渲染着这苦辣酸甜的日常，乐观向上忧愁远离。

“狗剩，去吧寿哥儿三喜叫来，吃烤串。”

“胖嫂，啥好吃的，给小叔子也来点呗！”

“几个羊腰子给娃娃们解馋，你掺和个屁。”

“小碎娃可不敢随便吃羊腰子，你也太心急了吧。”

“咋滴，老娘想早点抱孙子不行啊！狗心放开车轱辘转，我家狗剩有对象了，不会去祸祸你家黄毛丫头。”

“我家招娣可比二妮强多了，不考虑考虑？”

“二妮屁股大，天生旺夫相，将来肯定多子多福，老娘喜欢。赶快去干活，就数你最爱偷懒。”

…………

红柳条前腿肉，还夹杂两块羊腰子足足半斤干货，‘刺啦啦’油汪汪喷香扑鼻，三个小家伙喜笑颜开大呼过瘾。

后门这玩意估计最早是从后厨兴起，从而蔓延了整个社会；能走后门有路子那可是倍有面的事情，即便是两千年以后的社会，依然方兴未艾，传承不绝，可见其生命力之顽强。

“老陕楞娃碗真大，面条一盛箍到尖。一碗下肚撑的欢，老碗会上谝闲传。”

灶台上摆放着几摞兰花海碗，关中人喜欢叫它‘大老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