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春风里

两刻钟后，大帐外王林回禀“王爷，人来了。”“进来吧”，王林领着两人走进大帐。看到案桌后的朱由栩，两人忙不迭的跪伏于地叩首道“黄吉昌，阿古尔太拜见主子”。“都起身吧”，“嗻”。朱由栩看着二人，沉吟道“黄吉昌在山西清除资敌商人坞堡的行动中立有大功，因此提拔你为天宁集隆兴城堡的主事。

本王更看重的是你黄家的商业天赋，尔父乃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此番你在此安心办差，莫要辱没了尔父的英名”，“奴才谨遵主子教诲，必不敢有丝毫懈怠”。朱由栩点点头，对阿古尔太说道“你家中事情都已知晓，哈里也速该万户接管了你的部众。

六扇门在哪里的力量太弱，只接出了你的家眷，本王深表遗憾”。阿古尔太噗通跪倒在地“主子，不能这么说，奴才担不起啊。保住家眷已是天幸，主子天恩似海深，奴才粉身碎骨难报万一”。

朱由栩缓施内力将其托起说道“宁屋山家那小子现在可出息了，十八岁的大将军。你俩住在一个村子，没少受他挤兑吧。”阿古尔太神情平复了许多，笑道“可不，每天不絮叨个十遍八遍，甭想过的去。”

三人都是轻松一笑，朱由栩起身来到二人面前。阿古尔太个子本就算高了，有后世一米七六的样子。现在朱由栩已经和他一般高了，两人身体微倾自不会与朱由栩平齐。

朱由栩对阿古尔太说道“黄吉昌归于隆兴本部，你现为六扇门天宁分舵主事。协助黄吉昌主持天宁集的政务，主抓防务。商务的事情不必干涉，你的家眷已到达巴彦乌拉部。外面有辆通勤大车，分拨给天宁集隆兴堡使用。许你私用一回，接你的家眷去吧”。

阿古尔太饱经沧桑的脸上已是泪花闪动，跪伏于地磕了个头，哽咽着道“嗻”，起身·后退·出门离去。朱由栩指指旁边凳子，待黄吉昌落座后。自己也回到桌案后坐定，拿起一本册子递给黄吉昌说道“这里开埠还要大半年，你的任务主要是建设工坊。

待明年底新的主事前来，完成交接后。你将前往北国府户部任职，主管关内外所有商事。每年会有七八千万银子的流水，望你守住本心，莫给本王丢脸。”黄吉昌按捺住心中喜悦，跪地叩首道“奴才省的，辨得出轻重，定让主子爷安心”。

翌日辰时中，在中心广场朱由栩为天宁集众人，介绍新任主事黄吉昌。看到富态祥和的主事大人，众人也都放了心。黄吉昌有修建天集镇的经验，此番前来主持修建工坊民居街市，也是人尽其用。

阿古尔太有丰富的反渗透和抓捕细做经验，加上山陕抽调的六扇门人员，守住矿区，排查与抓捕城内刺奸还是绰绰有余。午时许，在黄吉昌和留守僧人，及三千劳工“嗨～西拉撸”的狂吼中，朱由栩率一百八十行者，二十五名西夷，那辆神秘的大车，与如克喇嘛踏上了西去的行程。

两天后，众人抵达归化城。谢绝了活佛老喇嘛以及卜石兔的挽留，继续西行。出了归化城十里，路旁有近五百人驻留。见到人马靠近，那帮人齐齐跪在路边，竟是呜呜的哭泣起来。朱由栩驱马走到近前，当先一人早哭的不能自已。

朱由栩在马上伏身道“张怀义，这是闹得那出儿”。张怀义忍住抽泣，哽咽道“公子，扎萨克汗念吾办差有功，废掉了吾等十九家的奴籍。还吾等自由身了。”说完后，几百人更是哭声震野。

朱由栩听完，内心有些难过。赶紧下马，将人群中的年长者一一搀起。很多人又是欢喜，又是吓的往后躲。朱由栩这才想起自己的打扮，赶紧把张怀义拉到身边笑道“那十鞭子挨的值吧”，“值，太值了”。

随即张怀义将众人做了介绍，朱由栩看着面黄肌瘦的众人。却穿着崭新的皮袄毡靴，和五十辆两轮马车。知道这是扎萨克的表示，里面大部分是汉人，还有一部分蒙古男女，想是通婚所致。奴隶并非只有汉人，其它部落吞并掠夺的人口，同样也是奴隶。

朱由栩随即安排在背风处扎营，埋锅造饭。行者们了解到事情原委，也是深受震撼唏嘘不已。熬制了香喷喷粘稠的肉粥，这小五百男女老少捧着木碗，边吃边流泪。一代又一代人，死前念念不忘的就是回家。

虽然后辈不知家乡模样，却知道回家就不再是奴隶。吃完饭，木碗也都舔的干净，众人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朱由栩安排张怀义进行逐一登记，除了张怀义，其他的都选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