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条线

朱由栩看着两额青筋隆起，帅气脸上透着倔强。眼底恐惧和不甘并存的林丹汗，竟想起了朱由检。大明因元而生，与成吉思汗最后的子嗣汗王共灭。天地轮回，流星璀璨，转瞬既成空。山河依旧，朝起暮落，物事已人非。

思索中的朱由栩，内力翻涌，白雾厚重。林丹汗身如筛糠，依然咬牙硬挺。朱由栩收回思绪看着鬓角已染霜的蒙古汗，沉吟道“你说的也对，本尊无权强人祭祀跪拜。果然是孛儿只斤氏传人，人世间代天牧民，竟传到三十五世。岁月无痕，沧海桑田啊。”

林丹汗松了口气，深深俯身一礼说道“请神尊相助，还这片草原太平。”朱由栩看着被云雾包裹中的林丹汗说道“你虽代天牧民，却仍为凡间事务。法力不可干预天理循环，现今本尊在此地划下禁忌，就是在帮你啊。”

看着不解的林丹汗，朱由栩将他浮起到十丈高空。指着远处东方，暮色中的山峰说道“你的东侧有条黑鱼精，危祸一方有些时日。他是蒙古国最大威胁，你的族人正被蛊惑而去。这里的子民，由于佛门修行弟子违反戒律，会引发生民杀戮。本尊才不得以现世，护住此地。”

林丹汗已从最初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双掌合十躬身道“神尊既知妖孽危祸，原何不将其铲除？”朱由栩看着跪满一地的兵马摇摇头说道“凡间横经纵纬，皆有边线，那里是东黄覆地罗汉辖地。每每贪杯沉睡，少则三五天，多则旬月。天上翌日地上经年。不过应是快醒了，那条黑鱼自会被收走。

脚下这条线，你的兵马勿要踏过。今后你所需的物资钱粮可派商队运送，天宁集本尊布下咒语，只为你提供一切所需。待你一统辽西漠北，自会重现祖上荣光。而今你四面皆敌，危如累卵。本尊护住漠西，你的将士才会吃饱穿暖。只要你诚心向佛，自会看顾与你”

林丹汗泪如雨下，跪在云雾中，好像跪在棉被上一样。无心体验，只是放声痛哭。良久后，朱由栩看底下老喇嘛已握手言和，正仰头看着自己。随即将林丹扶起，沉吟道“尔祖创业艰难，你发奋之心可佳。但不能过于急切，阳寿且长，慢慢来，谨记”。

说完不容林丹说辞，内力轻送，林丹汗稳稳的落在四轮栏车前台之处。此时的林丹汗浑身充满力量，无比的自信心充盈胸间。扬声高呵道“三军听令，拜～－－叩首～～”率领三军，对格萨尔王行三叩九拜大礼。

朱由栩见朝拜礼毕，俯视着林丹汗的御林军，和八个万户的五千精锐甲士，朗声说道“众生，尔等要尽心护卫，天选之子·孛儿只斤氏·铁木真三十五代传人，孛儿只斤氏·林丹巴图尔。蒙古草原唯一王者，代天牧民。但有心怀二意，天必罚之。本尊也会收其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众人齐齐跪伏在地，高颂道“谨遵神谕。”音落云雾环绕三军兵马，竟不觉寒气，恰似如沐春风。朱由栩看后又道“本尊划下禁忌之线，兵甲者禁入。新立北国府，为蒙古王庭粮仓。从此不为粮草担忧，背叛呼图克图汗者，皆违天道。若呼图克图汗林丹残暴不仁，屠戮部族，皆可申诉至北国府。本尊将坐镇于此，直到天下太平”。····

兵马退去，朱由栩和阿桑大喇嘛坐在炉火旁，喝着滚热的酥油茶。护卫们在围挡后点起两堆篝火，烘烤着馕饼和干肉。阿桑放下瓷碗叹息道“此番只确定以此线为界，辛沙并不主事，无法退出草原。”

朱由栩将碗中酥油茶饮尽，放下瓷碗沉吟道“手把青秧插野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稻，退步原来是向前。”老阿桑起身，深施一礼道“老衲着相了，”朱由栩扶住老喇嘛手臂说道“身在迷中，迷在俗事。

当年达摩祖师一苇渡江，草履麻衣。万里弘法，普渡兆民，方成功业。现今佛子，昭寺金碧辉煌，奉行铁骑弯刀，佛魔皆在一念。腥膻遍地，佛门净土无存。”说完看老喇嘛一脸颓废，心中不忍。

拍拍他如枯树皮的大手道“明国中原登封县有嵩山，山中有寺曰少林。达摩祖师在该寺中禅定九年，弘法福泽整个中土。现无高僧镇守，空耗佛缘。喇嘛·和尚皆为佛门弟子，老和尚可愿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