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镇寺之宝

六名鬼面行者将箭尾绑有红丝带的箭矢上弓，满月抱怀箭矢飞向空中，瞬间插在一百二十步之处。六只定位箭横排一条线，间隔三十步，如同标尺划过。一百二十名六扇门鬼怪无常，手擎万国旗，列阵行者身后。阴风阵阵，杀气如气旋般汇聚后，渐渐涌向四周。

阴森窒息的杀气和四周燥热的空气相撞，阵阵黄尘开始浮现。正在骑马奔向朱由栩车队的哈麻查干喇嘛，并未将眼前一幕上心。这么点人，几十万大军的场面都见过。走了几万里回来寻亲的什么王子，竟拜错了庙门，笑话。

来自敖汗部的伊鲁赤此刻浑身激起了鸡皮疙瘩，从一个小部落牧民，几百场厮杀中存活。得千夫长之职镇守归化城，在草原能活到近四十岁，没脑子能成吗。这铺天盖地阴气森森的杀气，竟有了死亡逼近的感觉。慌忙中高举右臂握拳，马队慢了下来。

终于停在定位箭五十步外，后面一个百夫长催马来到伊鲁赤近前。小声问道“阿哈，不对啊，不是说来宣读大汗旨意的吗。这阵势，竟是以命相搏不死不休的架势。”

伊鲁赤刚要接话，哈麻查干圈马过来，气急道“伊鲁赤，怎么停下了，蒙古勇士的脸让你丢尽了”。伊鲁赤闷闷道“查干喇嘛，咱们三年多交情，我是那号人吗，今天的事不对啊”，说完指指对面杀气腾腾的那些鬼面护卫。

查干喇嘛也是蒙古人出身，此刻放低声音，仍是语气强硬道“阿拉辛沙大喇嘛的指令，务必与哈萨王子先行会晤。此番专门交代，由你陪护。你的部族要增加户数，还得看你如何行事。”说完见伊鲁赤不言语，哼了声对身后的僧兵吼道“大喇嘛的指令不容置疑，随我上前，我倒要看看谁敢与大喇嘛为敌”。

说完大手一挥，领三十红袍露肩的僧兵打马向前。五匹快马急切切横在定位箭和查干喇嘛之间，五个戴高顶黄缨的喇嘛怒气冲冲的瞪着查干一伙子。为首的黄缨喇嘛断喝“查干，殴打修行喇嘛，冲撞王子车架，当真以为戒律是摆设吗”。

查干火气直冒，完不成大喇嘛交代的差事。打顿鞭子事小，堕了红教的威严事大，保不齐小命搭上了。遂咬牙狠道“辛沙大喇嘛才是草原的神使，你们擅自会晤哈萨王子，不怕刀斧加身雷霆怒火吗”。

黄缨喇嘛也是不惧，有意的高声回道“佐格阿桑大喇嘛早就请来传书，云丹活佛亲涵务必隆重接待。活佛派出的特使已到了甘州，再有二十多天即可到达。你们还要执迷不悟，冲撞车仗吗？”

查干见身后的僧兵交头接耳踌躇不前，心想自己跨越千山万水修行施教。一直想要执掌弘慈寺，断不能载在这事上，无论如何也得先予王子会面。想至此对身后的僧兵呵道“大喇嘛的指令不容悔改，若不想遭到惩治，随我面见王子，驾～驾～”

后面僧兵咬牙踹马，低头冲了出去。五个黄帽喇嘛那里挡得住，眼睁睁的看着查干一伙人向着定位箭冲了过去。突兀的一阵狂风平地而起，飞沙走石间搅动成近三十丈方圆气旋。刹那间黄沙漫天，空中为之一暗。

查干和那三十骑僧兵瞬间被卷入其中，黄沙漩涡只有马叫嘶鸣之声传出。风沙旋转直拔上了近五十丈的高空，朱由栩站在古怪拉风的敞篷王驾之上，王权手杖向右侧一指。那条疯狂扭动的黄龙猛地向东扑向地面，卷起的人马洒落四下。哀哀呻吟，竟都没死。砂石落尽，一切仿若从未发生····

李邦华踩着骡子背高高站起身，振臂高呼“哈萨王～·哈萨王～哈萨王”。朱由栩悄悄给了他个大拇指，李邦华小眼早就瞪圆等着了。一见更声嘶力竭的喊道“哈萨王～”，声都劈叉了。护卫们和周围上万牧民，伊鲁赤一伙子人，喇嘛和佛陀僧兵。此刻才从惊愕中回神儿，波浪般纷纷跪伏在地，双手高举疯狂高喊“哈萨王～腾格里”“腾格里～哈萨王”“哈萨王～腾格里”····

朱由栩落座，俯瞰着泪流满面的狂热人群和发自内心的呼喊。体会到了他们对安稳生存的渴望，对出现保护神的喜悦。如克踉踉跄跄的跑到朱由栩车旁，无比恭敬的扶住车辕，鼻青脸肿的脸上竟是闪现庄严崇敬的光泽。另外五个黄帽喇嘛也争先扑到车前，颤抖着扶着车辕，满脸虔诚，像是从事神圣而伟大的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