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离岛

商埠国际大会隆重召开的同时，在北山望海亭，朱由栩仰在躺椅上看着皇明时宣和号外。玉儿和两个丫鬟在桌旁缝制小孩衣物，听得朱由栩念着号外，不时发出笑声。

朱由栩指着隆兴号外说道“九月中旬，江南士子近千人齐聚杭州梅园。抗议亲王违反祖制，播撒铜臭，与民争利。为从事贱业者张目，有辱斯文····，与上百衣着褴褛的妇人发生冲突，被周围百姓用烂菜叶粪水将士子队伍击溃。

有路人接受现场记者采访，言这帮人出了狎妓喝花酒再无一用。却因有秀才举人功名，不交半钱赋税，是真正的蛆虫。还有穷苦夫人哭诉，其女儿说好去书香门第做杂役，却被强迫圈养成瘦马。为这些文人歌舞，受尽屈辱。”

秀梅不解的问道“少爷，什么是瘦马？”“哦，这后面注解着。是江南流行的一种歌姬，十岁左右就会将腰和脚缠起来，用米汤和猪大油喂食。只长胸臀，不长个子。没有牙齿的在江南能卖上万银子，最小的可在桌子上起舞。单扬州汪家就圈养上百瘦马，送与达官贵人玩乐。”

秀梅重重的将剪刀拍在桌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此惨绝人寰，这江南肮脏如斯，丑行令人发指，朝廷就任其残害百姓？”玉儿说道“看把你急的，后面没念完呐”

朱由栩笑了下，拿起皇明时宣念道“朝廷由三法司组成专案组，奔赴江南彻查。言无论牵涉到谁，无论官职多高。定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给大明百姓一个经得起历史检验的结论，解救所有瘦马，由朝廷予以医治。对害民者重惩不待。天家责令江南厂卫即刻抓捕号称八大隐相之人，捣毁江南隐阁，所涉人员一体查办，绝不姑息。”

秀梅笑道“差点骂了朝廷，此番倒是大快人心。”玉儿掩嘴弯眉看了朱由栩一眼“所以啊，做好针线活才是咱们的正事。”山下传来隆隆的礼炮声，想必大会结束，李信和红娘子走上山来。施礼后红娘子跑到桌前学习针线，李信坐到朱由栩旁边的马扎上。

看朱由栩神色轻松，便问道“公子，这最便宜的一亩宅基地八百银子，能成吗？库房用地还只能用五十年。”朱由栩放下号外道“你们几个都这心思吧，你在家乡算是中富之家，书香门第了。可在几百年甚至千年的世家氏族们眼前，你们依然是贫民，草根行列。

咱们将来接触的事情越多，眼光越要跟的上。江南勋贵世家氏族，各地一部份藩王。扒拉出一个，都是富可敌国。银子藏在地窖里，腐烂发霉。拿个几万银子和六扇门交好，跟着隆兴赚钱，这账他们算的明白着呐。

海禁只是对百姓而言，与朝廷与天家就是利益二字。一支船队，背后牵涉上百家勋贵世家氏族。单靠隆兴是喂不饱他们的，用刀枪也只不过是换个山头，另竖一杆大旗。上千万的百姓只会在梦想中化作黄土，王朝更替，抹了桌子重上菜而已。

海禁早晚要开，没个十年二十年难以实现。所以就需要隆兴立在此处，给这千疮百孔的大明留一丝元气。让受尽苦难的百姓，得几个温饱。至于那些西夷，他们凭着船坚炮利，掠夺了大量金银。同样伴随着无尽的贪婪，只要咱们的大炮架在这里。就不怕他们不守规矩，道理是在大炮的射程之内的。”

李信愣怔了一会，站起身深深一辑道“公子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李信受教了”。朱由栩摆了下手说道“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岛北的安定城，这里的太平城，琼岛的富贵城，濠镜湾的南洋城。这四座城是大明的南海长城，这副担子可压在你身上。兵，政，商，那个也不能落下。”